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一直到了孙氏生产的这一天。

朱标早起习字,刚把宣纸铺开,挑了一个玉质镇纸压在上方,门外就有人喊他。

那只总是在帅府晃悠的寒鸦落在窗户口,声音尖锐,大叫道:“她生了!她生了!”

六出白吓得一哆嗦,从自己的垫子上猛地跳了起来。

朱标单手稳住狗子,皱眉道:“说清楚一点,是谁生了?有特殊情况么?”

寒鸦组织一下语言,低声叫道:“是你让我看住的那间房子,那个姓孙的女人要生了!”

“我娘呢?”

寒鸦道:“已经过去了。”

“谢谢。”朱标点点头,拉开抽屉掏了一小袋包好的小米出来,示意寒鸦叼住,“麻烦你再替我看着些。”

“好说好说。”寒鸦大喜,立刻伸头过去叼住米袋子,张开翅膀飞走。

孙氏生孩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朱标也没有进去看的道理。所以他只能悄悄从院墙爬了上去,在屋顶上等着,至于六出白——狗勾是哪里都能去的。

总没有人会怀疑一条狗的。

屋子里燃着炭,炭盆上烧着水,咕嘟嘟的冒着泡,显然已经沸腾。马秀英正坐在外面等着,李鲤给她奉了茶,端着托盘侍立一旁。

丫鬟和婆子们来回穿梭,手里拿着毛巾,不停端出一盆盆血水来。

孙氏躺在床上,满脸的汗水一颗颗滚落在床榻上,惨叫声在屋里回荡,高高低低地响着,声音里带着很重的痛苦,无论是谁来了,都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