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继续道:“这次龙湾之战,大帅和我们本都做好了张士诚在后袭击的准备,丢几块地也就丢了,保住应天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不仅不和陈友谅里应外合,连自己都不愿意动一动。”

“正是。所以张士诚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只要把陈友谅压下去,大帅的大业必成。”

“嗯。”朱标点点头,很有收获。

李善长突然卷起图纸来,将它放回了书架上,一副不再讲下去的样子。

他走出门去,竖起耳朵,听着城外的动静,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来了。

果然。

轰隆一声炮响。

朱标坐在椅子上,感觉地底和头顶都震了起来,地上的石子似乎在跳,顶上的天花板似乎在向下落灰尘。

整个应天城都在炮声中无形摇动着,好像是人们的心一样,面上没有影响,实则都被拉扯着,一直扯到了龙湾去。

一条透明的、坚韧的、常人看不见的宽广的气运,把一城之气与帅府紧密地黏合起来。

人道的气运在此刻如同锅中烧开的沸水,于上空翻滚晃动,似乎稍有不慎就会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