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生意,到了冬天也不会停歇。

碧波上了冻,自有人花大价钱砸开,放上画舫,画舫里再放上火炉,供老爷们玩乐。

霓绢彩旗,轻纱暖袖,灯影绰绰,喧嚣繁盛如人间仙境,纨绔子弟们在这里大把大把地花钱,流水的金子银子从此处消失,称得上天下头等的销金窟。

丝竹声与酒令声中,韩百户带着人,与杨高孟一起来到了河岸的阴影处。

“张来释在哪艘船上?”

有人指了一下。

韩百户看向杨高孟:“我们是不是找一艘船划过去?”

杨高孟道:“有我们的人?”

韩百户自信一笑:“京城里的酒楼楚馆,至少八成都有我们的人。”

“那就先靠过去看看。”

韩百户下了命令,不多时有一个龟公跑来,恭敬行了礼,领他们到一艘不出众也不会叫人轻看了的画舫上,舫上的姑娘们十分有眼色,收了琵笆古筝,全回到屋子里去,不发出半点声音,好像不存在似的。

两个仆役拿起桨,画舫飞快驰向河中央,停泊一会儿后,不留痕迹地飘向张来释的船。

“恐怕不能直接拷问。”韩百户为难道,“圣上到底没有命令,这样的事传出去也没有解释。”

杨高孟道:“找个姑娘去把他灌醉,给他下药,先试试套话。”

“行。”韩百户同意了,“我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