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时手里拿着很大一只包,哗啦不时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但这里昼夜不分,关厌根本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自己已经扛不住断断续续睡了好几次。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可能地无视他,并且经常躲进卫生间。
每次进去她就先尝试联系戚望渊,然后再拿出阎忌的戒指低声询问进展。
阎忌被她问得都不耐烦了,叫她两个小时后再问,再敢十分钟打扰他一次他就不帮她了。
关厌现在是不得不低头,只好回房间接着枯坐。
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又对上了烛月笑盈盈的目光。
他坐在一张软椅上,右臂撑着太阳穴,慵懒而惬意,与关厌此时的心情截然相反。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默默走向床边,却听他开口说:“厌厌是在偷偷联系那个姓戚的吗?”
关厌回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不让我再提他了吗?现在可是你自己提的。”
他不久前还威胁她,如果再提戚望渊,就把人杀了,将人头带过来让她慢慢看个够。
所以她一个字也不再说了,始终保持着沉默。现在他却又自己提起了。
烛月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柔地说:“厌厌真乖。”
关厌被恶心得偏过头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上了床扯开被子,直接把头一起蒙住了。
这段时间她几乎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想躲开对方那令人不适的目光。
烛月也没再勉强什么,他笑眯眯的弄出了一缕缕淡淡的清风,从被子缝隙间往里送,让她不至于被闷出毛病来。
他想,现在她的一切抗拒都没有关系,就像人类说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不比那个姓戚的差,他们俩只不过是相处时间更久,日久生情罢了。
只要给他同样的时间,不,哪怕一半的时间,他也一样能打动她。
这时候,关厌忽然掀开了被子,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烛月心中一喜,笑问:“怎么啦?”
她说:“我想要一只手表。”
“嗯?”他疑惑道,“要那种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以后你和我在一起,可以永远长生不老,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关厌盯着他:“我就想要,你给不给?”
他笑出了声,微微颔首:“只要是厌厌要的,我能办到的,都给。”
她说:“我现在就要。”
“好,等我。”
烛月站了起来,临走之前又不放心地说:“你要乖乖的等着我回来,不要惹我生气哦。”
关厌偏开头没出声,几秒后便感觉浑身一松,萦绕在房间里的那种恐怖气息彻底消失了。说:“她没有死,你救我,我告诉你一切。”
戚望渊瞳孔一缩,语气也急了起来:“她没死?!”
“没有。”
“那她在哪儿?她的身体明明……是你把她交换了?换到了哪里?”
戚望渊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太笨了,这么显而易见的可能性,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过。
那东西的作用就是交换身体,他怎么就没想到?
高空中的男人笑了笑:“你承诺不杀我,救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他没有任何可犹豫的点,立刻便答应下来:“好,我会救你。”
话落他便拿出道具,将口袋翻过来,一股脑倒出了所有东西。
那些被刀砍成细小碎粒的石头也因此尽数落在地上。
戚望渊抬头看向他:“还有一部分不在这里。”
“够让我活下来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去找。”
他闭了闭眼,那些闪着金光的碎石便慢慢地漂浮起来,一点点飘上半空,像星星一样慢慢融入他的身体。
遍体鳞伤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却没有完全治愈。
他稍微好了一些,缓了片刻才说:“这些锁链是邪神弄来的东西,我没办法挣脱,你能试试吗?”
戚望渊走向一角,尝试着砍了一刀下方的链条,只听啪嗒一声,锁链应声而断。
对方苦笑:“看来这东西只能锁住我,他已经折磨我三次了。”
戚望渊砍掉另一边的锁链,心中暗想,情况很明显了,是烛月在搞鬼。那么,她现在一定就在邪神身边。
应该……是安全的吧。
关厌很无聊地待了许久,因为无事可做,便总觉得很困,只能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脑子浑浑噩噩的,十分难受。
而在她又一次睡着的时候,隐约听见烛月喊了她一声,一睁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那声音说:“不是要看他吗?走吧。”
下一秒,她便回到了熟悉的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
戚望渊就在她身边,两人的距离和姿态都和进入副本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在她另一侧却多了个烛月。
看到戚望渊,关厌心中一喜,立刻开口喊他,可连喊两声他都没有回应。
她伸手去拉,却在指尖差一点碰到他的时候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惊得她连忙缩了手。
戚望渊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身边有人,他出来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坐在那里,盯着面前茶几上的两张邀请函看。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起了关厌那一张,展开看了看,唇角微抿。
那上面的文字在任务结束之后就会发生变化,此时她这张也一样,写着任务完成的奖励。
它的存在说明了她还活着,而且任务也完成了。
这是不幸之中的幸事。
这时候,旺财摇着尾巴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从戚望渊腿前绕过,来到了关厌面前。
它好像能看见她似的,张着嘴巴露出粉红的舌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两只耳朵变成了飞机耳,对着她不断摇尾卖萌求摸摸。
关厌想伸手碰它,却在碰到之前就被无数针扎似的剧痛劝退。
她抬头狠狠瞪了烛月一眼,他笑说:“只让你看,不可以碰。”
戚望渊似有所觉,顺着旺财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座位,微微愣了下,迟疑着喊:“厌厌?”
关厌很喜欢他这样喊她,嗓音非常好听。
她笑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从来没好好叫过他的昵称,老是在喊全名或者“铁牛”。
她抿了抿唇,在几个称呼之间挑了一下,喊道:“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