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随之降了下来,梁风知道,她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颐洲,你别怪妈妈。”
那女人的声音何其的温柔,她明明什么都没解释,却有种叫人不忍指责的魔力。
梁风的脚步被她这句话绊在了原地。
“我也是怕你这晚上有客人,所以才挑了这个时间。”那女人又说道,“我最近还在和你爸爸协商,他不肯原谅我。颐洲,你知道妈妈的难处的,我们萧家丢不起我这个人。”
她声音已有了些许的哽咽:“年后,你再帮妈妈和你爸爸好好说说,行吗颐洲?”
客厅里,突兀地又响起沈颐洲的一声笑。
梁风不禁想起很小的时候梁珍带她去看过的一场戏——《六月窦娥冤》
戏曲的最后,舞台下起劣质的假雪。
早已哭干了嗓子的窦娥瘫倒在茫茫雪地里,忽然发出了响亮的大笑。
那时她不解,问梁珍为何都窦娥这么的伤心却还是哈哈大笑。
梁珍告诉她,因为哭泣说明人还有所求,而大笑的话,就是彻底地绝望了。
那时梁风不懂,可此刻她听见沈颐洲的这声笑,心脏却难受地皱缩在了一起。
“您下次打个电话就行的事情,何必亲自又来跑一趟?”
沈颐洲语气散漫地回道,低头,将手里的那支烟点上了。
似是得到了想要的话,那女人坐着的姿态都稍稍地松弛了些。
她转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上次是妈妈的错,我那几天真是焦头烂额脑子不清楚,记错了你的生日。所以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来把礼物给你的。”
女人微微倾身握住了沈颐洲的手,柔声道:“颐洲,生日快乐。”
梁风嘴巴无声地张开,脑海在一瞬间空白。
如果她今天不来会如何?也许他根本不过这个节日。
可她此刻才知道,今天竟也是沈颐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