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了好久,带着满口的苦涩讲出了答案,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又憋屈,又绝望。
“截肢。”
屋子安静了一瞬,静得出奇。
温怡眼里已经模糊,她把头扭到一边。
晏清似乎没在意,拍了拍右胳膊:“是这里吗?”
温怡“嗯”了一声。
“那要是做了手术,还能活多久啊?”
晏清问得很平静,好像出了问题的人不是他自己。
温怡答:“医生说一年左右。”
晏清笑了笑:“好像还挺长的。”
温怡撑着力气,尽量不让眼泪坠下:“所以说嘛,你就打上麻药,好好睡一觉,以后姐姐给你喂饭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钱也不是问题,费用有政府给你承担,后续医药就从姐姐的工资里扣,只要你答应做手术,其他的都不用管。”
四月的风是暖和的,吹在手上却有些凉,晏清的左手不舍得松开右臂,他抚了抚,每一寸皮肤都那么光滑。
他心里空荡荡的,没什么情绪,只说了一句话,说得很轻,很慢,又很坚定。
“温怡姐姐,你知道我最喜欢画画了。”
听完,温怡的泪水涌了出来。
“谢谢你,温怡姐姐,不过我还有几个顾客的画没给人家呢,右手还得留着,”晏清站起身,从一旁抽出了行李箱,“这张床位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我一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