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走得义无反顾,走得毅然决然。
一把扑不灭的火在心中燃烧,烧得肺腑衰竭。
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和晏清的最后一面。
又或者说,自己已经见到了最后一面,在漆黑的巷子口,那棵桂花树下。
只是那一刻,他不知道罢了。
项戎慢慢张口,唇齿都在发颤。
“晏清昨晚明明说……他说那些灾民更需要我……所以我才……”
“我知道你的责任重大,时间不容你做决定,”温怡叹了口气,“但你没分清楚,灾民们需要的人是鹿城消防,而晏清需要的人是你,是项戎。”
翻涌的悔意如潮水袭来,项戎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向理性的他怅然失措,即使没有风,身体也在剧烈晃动。
温怡不想再解释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电话:“这是晏清的手机,他怕打扰你工作,于是把想说的话都发在了他自己的对话框里,你自己听听吧。”
说完,院子内的医生抬起担架,项戎欲冲上前:“让我再看看他最后一眼。”
温怡将其拦住:“项戎!晏清身上都是血,别看了!”
“让我再看看他最后一眼!”
项戎一把握住白布,却没有猛地掀开。
他轻柔地往下一拉,露出了那张被温怡擦净后,洁白无暇的面容。
晏清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正如在五里长街上,项戎初见晏清时,那日恰逢三月的似海春意。
泪水不断,但项戎却满足一笑,他被洪水泡发的手轻轻碰了下晏清的侧脸,冰得手痛。
“小懒猫,你平时最爱睡觉了,”项戎控制着声音不发抖,“安心睡吧,这回没有人能吵醒你了。”
担架再次被抬起,搬进了救护车中。
项戎站在原地,一眼便瞧见了屋檐下发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