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办法,随他弄吧。
有人伺候总比没人伺候得好,我想。
20
我在乡间的田野边上蹲着,无神地眺望某处。
秋末后的寒风是阴的,吹得有些冷,唯有天上的太阳打下的光驱散掉了一些寒气。
杨浩走到我旁边默默地蹲下,给我递了一根烟过来,我安静地接过,和他一起点燃。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话是最不明智的,他一向很聪明,也知道怎么才是给我最好的安慰。
喷云吐雾后看着面前很快消散掉的白雾,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想要抓住什么,可云不会让我抓住的,它本身就是缥缈的。
一根烟燃尽的时间太快了,就像人在世的时间,你还来不及发现,她已有了白发;你还觉得时间特别慢想要快点再快点的时候,她却走完了这一生。
杨浩把烟给掐灭,起身拍了拍我的肩。
过了好一会儿,我把头埋进手臂里,眼睛慢慢变红,死咬着嘴唇忍住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黑暗的环境里给人的安全感是特别可靠的,可我不敢放声嚎叫,别人会体谅你,只是我身边早就没有能体谅我的人了。
最后一个,都走了。
21
活的时候不曾风光,走了的时候怎么样也要风光一些。
半垂着眼皮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冲每个来的人都弯下腰回跪他们,我没有什么亲人了,来的都是从小看我长到大的街坊邻居。
有时候会想,我大约真是个煞星,不然为什么会少年丧父丧母,青年连最后一个亲人都离开。
她走之前摸着我的手,早已不清明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握着我的手一直不停地说:“我的乖孙哦!以后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