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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沈卓言哥哥的车离去后,林朝暮不知为何仍没有松下那口气,他觉得自己心脏仍是收紧的一个状态。

回想起从前,他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个讲礼貌的人,刚才没上沈卓言的车也是因为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可现在他总归应该平复下心情来了才对,却仍感到局促不安,甚至于有股莫名的心慌与失落。

望着早已寻觅不到那辆车踪迹的远方,林朝暮忽然间好像明白自己当时那种局促不安源于何处,也好像明白自己当时究竟在害怕些什么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怕,却必然害怕分别,害怕与沈卓言分别。

尤其当沈卓言已经离去之后,这种害怕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不断牵扯着他的心,让它来回摇摆着,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公交已经来了,的确正是林朝暮想要乘坐的那一辆车,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上车回家,不用再独自站于冷风中等待。

这时的林朝暮脑海中蓦地冒了个念头出来,若是刚才自己先上了那第一辆车该多好,那么他与沈卓言的情况就可以得到置换,先离开的那个人成了他自己,而继续等在冷风中的人无疑便是沈卓言。

若他先走一步该多好,就让沈卓言一个人等去吧。

在脑补出沈卓言独自站在寒风里沉默看向远方的情景,林朝暮有些忍俊不禁。

嘴角控制不住向上扬,而他又拼命想将它压下去,就像是生怕沈卓言下一秒会突然折返,看到他正在偷笑。

如此一来,他心情竟也神奇般好了不少,方才的沉重得到缓解,面颊终于染上浅淡却纯良自然的笑意。

大家一个接一个有序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