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呆愣了下,很快回了神,重新回整了神色:“几位有什么事,请先联系凌总的律师……”
不等他说完,吕傅勋慢慢吞吞的打开手边的包,拿出一叠文件,弄出很大的噪音,好整以暇的用手指抚了抚镜框,慢悠悠的翻开一页,在众人的目光下,跟着又翻开了一页。察觉到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才仿佛刚刚回过神一样,用两根手指捻了捻胡须,咧嘴轻笑:“不好意思,正在看昨天拿来的资料,哎,没想到我们市里居然藏了这么大一只蛀虫。”
装腔作势的长长叹了口气,咂咂嘴指着手里的资料上的彩色照片,灯光下的照片反着光,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几个遮住脸的女人蹲在地上。
助理闻言身体明显一滞,呆呆的张着口半天没闭上。
和助理那明显吃惊的模样不同,凌涛然面色清冷,不动声色,丝毫见不着那事和他有半点关系。他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吕傅勋一番,不发一语。
吕傅勋见了两人的反应,并不着急,依旧贯彻他慢吞吞的设置。他从资料夹里甩出五张照片,这下看清楚了,照片都是单人照,其中一个就是余年会所的虎头,还有大腹便便留着个小平头的男人是熊卞新,瘦瘦高高、眼窝深陷的男人是于正阳。另外两张,则是金富县的县长和金富县里操纵人心的神婆。
助理蹙眉,走到休息室的门前,将门打开:“几位请出去,有事请找我们的律师谈。”
“律师?”容铮眼皮跳了下,他站起身子,高出了助理一个头,他走到对方身边,无形的给人造成难以言说的压力。
助理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就朝凌涛然看去。
凌涛然微微扬了扬下巴,冷冷的目光扫过对方,然后朝助理轻轻点了下头。
助理吸了口气:“我马上联系律师,请几位出去……”
话还没说完,容铮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门啪地一声猛地关上。
“……”助理目瞪口呆。
凌涛然的脸瞬间错愕了下,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不参与红尘俗事的超脱模样。
“让律师去警局找我们吧,我们很忙的,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审问呢。”吕傅勋坐在原位,“要不在这里咱们审讯,要不手铐带上回局里的审讯室开着大灯审讯,你们觉着呢?”
助理一脸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们说什么?”
吕傅勋笑了笑,要是手里有个扇子,他也可以摇一摇,最终他还是拿着资料装模作样的扇了扇,和坐在他对面装模作样拿着串佛珠摩挲的凌涛然简直有得上一拼。他手边的一次性塑料杯里装着褐色的茶叶,上下起伏,吕傅勋大概觉着有些口干,磨磨蹭蹭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皱了眉:“真是难喝。”
凌涛然闻言,眉头深锁,冲助理挥手。
助理满脸的不情愿,走到凌涛然身旁的桌前,拿起三个泥做的茶杯,用热水烫了烫,再从一边的精致小盒倒出些茶叶,用一直旁边温着的热水沏好给三人端了过去。
“不知凌某是犯了什么法,几位大可直言不讳。”凌涛然开了口,助理便低眉顺目的隐在他的身后,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帮着添茶。
凌涛然不愧有着修行之人的名头,一手摩挲着佛珠,一手放在膝上。屋里还点着香炉,冒着缕缕青烟。他吐字清楚,行为举止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圣人气息,觉着冲他说几句重话便是冒犯,凡人都只能仰望诚惶诚恐的份。
堂下坐着的几位凡夫俗子实在太没有佛性,丝毫不受影响,感觉不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子不可冒犯的圣人气息。
吕傅勋轻笑了下,不停用拇指沿着泥碗的碗沿画圈,嘴里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是维持着笑意,只是这笑意未及眼底。
之前说了句话,便错愕了众人的楞头小子听了凌涛然的话,再次梗着脖子插嘴冲凌涛然嚷嚷:“你犯罪事实我们都掌握了,现在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条路!”
凌涛然闻言诧异:“这位小领导,此话怎讲?”
吕傅勋伸出手拦住了愣头青要脱口而出的话,笑了笑,用手指敲敲桌面上的照片。凌涛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桌上的照片中的五人眼皮耷拉,身形萧瑟,无精打采的红肿着眼睛看着镜头,看着背景上的身高尺码,显然是已经被逮捕入狱了。
“这五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凌涛然满脸疑惑,目光探究,从面部表情来看他真是一点都不认识这五个人。
“你可知道这五个人犯了什么罪?”吕傅勋答非所问。
“这个……当然是不知道的,这五个人都是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