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沉下脸色:“刚才那张纸……”
屋内瞬间沉默了下来,寂静中,有人倒吸了口气。
室内电话铃这时候响了,聂建勋撑着桌子站起身去接电话。
桌子上游戏相关的纸条被一张张摊开,容铮按着纸条,像是在自言自语,用很轻的声音说:“这游戏,他/她玩到了第几步?”
舒墨眼神一凝,聂建勋突然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大喊:“出、出事了!
“什么事?”其他人涌上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屋里满是不安焦急的情绪。
那人咽了口唾沫,道:“人、人民路中学,刚刚有三个学生集体跳楼。”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匆忙往外跑,跑了几步,才想起屋外的警车。
案发现场周围全是学生的尖叫声,哭声荡漾在校园里,空气都停滞了。
有个老人哀叹了口气,冲几个学生说:“这自杀的人,投不了胎,每天到死的那个时辰就要重复接受死时的痛苦。这是老天爷啊,不收这种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他们来的很快,死亡时间就在十分钟前,十分钟前他们正在讨论那个该死的白豚游戏。
聂建勋几个大跨步走上前,靠近尸体。
三具尸体,一男两女,以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一个脑袋朝下,另两个脸朝上。脑浆和血混成了一团,身体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据周围的人说,人刚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手指还能动,有个女孩,脑袋摔成了两半,脑浆从鼻腔里往外流,她还哭着喊疼喊妈妈,不过两分钟后她就一动不动了,只是睁着眼睛,手指努力向人群伸展,像是在求救。
聂建勋扯开女孩的两边袖子,左手的位置赫然刻着一只白豚,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身子里冒了起来。一股寒意爬上脊梁,寒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在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后,他的胃部开始转着弯地翻腾,聂建勋终于忍不住,转过身跑到树林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其他人开始跟校方沟通,舒墨眼角瞥见站在一边痛哭的女人,那个女人没有穿学校里教室的制服,不过周围围着的学生都在叫那女人老师。
盯着那人的脸瞧了半晌,舒墨走上前:“打扰下,请问你是学校老师吗?我是警察。”说着把证件拿出来晃了晃。
那人点点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一张如花的脸上所有的化妆品都糊成了一团,假睫毛也歪到了一边,非常伤心。
“您、您好,不好意思。孩子们就是在我面前跳下来的,我、我……”话说半截,又把脸埋在手里痛哭。
舒墨觉得很奇怪,女人的表情,不仅仅是惊恐难过,还有一种愧疚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意识到这个老师可能知道什么,舒墨冲容铮使了个眼色。
女人坐在沙发里有些踌躇,她低着头,不停用眼角瞥着容铮。察觉到女人的视线,舒墨冲容铮点点头,容铮转身离开,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容铮离开后,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一直僵硬的肩也跟着放了下来。
舒墨手肘放在桌上,把桌上的热水推到女人面前,轻声问:“刘老师,自杀的学生里有你的学生是吗?”
刘老师抹了下眼睛,点头:“是的,叫做韩超,那个男生。”说完,她又哽咽了起来。
“韩超……”舒墨顿了顿,他探着身,观察着刘老师的面部表情,看刘老师眼中再次闪过愧疚,他当即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刘老师拽紧拳头,咬牙切齿,果然她知道些什么,根本不等舒墨再问,便着急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我跟年级主任还有校长都反应过,但是他们从来都没当回事。那个孩子,就是韩超,那个男生,我发现他长期被同学们欺负。”
“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超向我求救过……有一次他的书和作业全部都被撕掉了,我找到了他的班主任覃老师,结果覃老师说只是韩超不愿意交作业,没有去管。”刘老师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颤抖着嗓音说,“都是、都是因为学校没有管,韩超第二天才鼻青脸肿地来学校。后来我问过,是谁做的,那孩子哭着求我不要管,说那些人警告他,如果他再告状,就杀了他。这群小逼崽子,真不是人。”
说到这,刘老师露出狰狞的表情,眯起眼睛,狠狠道:“后来我问过其他同学,是王迅干的。我就去跟年级主任校长反应,他们说我不要乱传言,否则就停我职。我就说如果学校不管,我就去学教局找能管的人,结果第二天我就被调离学校了。都是我的错,我太慢了,我一直在联系新闻媒体,但是大多一听到是我们学校,立刻就不理我了。学教局里门我连进都不能进,我一靠近,保安就出来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