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摇摇头,忍不住笑了下,大概觉得自己多疑,这时候她无意间看向了时钟,时钟上的分针和秒针相互追逐着,她忍不住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几乎要睡着了,一层一层的皮重重叠在了一起,忽然她听见耳边有什么人在叫她,她循着声音下意识按照那个声音的主人做着事情……
她满脸疲倦地站起身,拿起墙上挂着的钥匙,她走过站在角落的舒墨,毫无察觉地朝前走。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带着锁的铁门。
“咔嚓”一声。
老护士打开了大门,随着大门沉重的吱嘎声,门缓缓被推开,里外黑成了连续的寂静,像是张着嘴的怪物,张牙舞爪地发着嘶吼声。
老护士呆呆愣楞地盯着门外的一处,站定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无神的眼睛忽然有光辉开始闪烁,她似乎渐渐恢复了意识,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满脸惊恐的仓皇转过身朝屋里奔跑,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止住了脚步,她抬起头看向了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舒墨。
舒墨愣了下,眯起眼睛问:“你看见了什么?”
老护士苍白着脸,无声地开合嘴唇,舒墨努力辨认那无声的字符,正当他全神贯注注视的时候,下一秒一双惨白的手慢慢从老人的脖颈处摸了上来,舒墨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那手奋力一刀,鲜血笔直地喷溅了出来,舒墨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血液喷了他一脸。
舒墨猛地睁开眼睛,从幻境中惊醒,然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时才发现他又回到了他的车里,他喘息了一阵,从怀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时候忽然身边的手机又闪了闪,唤回了他的神智,他忍不住皱眉,看向不停闪动的手机屏幕,只感到头一阵阵作痛。
……
……
郭春霞提着满手的菜下了公交车,往不远处的小区走去。她有着一肚子的心事,想着之前早上那小孩,长得真可爱,当年自家苗苗也是差不多那个年纪吧,想着苗苗的样子,郭春霞浑浊的眼睛里沾上了些泪水。
过了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那个小小的样子,扎着小辫子甜甜地叫她奶奶的小不点,已经一点一点从她的记忆里抽离,到了现在她几乎记不清孩子的样子了。那影子已经模糊成了一团黑雾,她心里害怕,时间再长一点,她就不记得孩子的样子了。
她突然停住脚步,身后传来几声清冽的笑声,一个背着书包的七八岁大小的女孩从她身边走过。那女孩身边站着她的奶奶,一脸严肃地对着女孩说着什么,女孩一脸的不耐烦不停地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这幕,郭春霞仿佛看见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夏天,天气很热。
郭春霞才从乡下搬到城里来,从她一脸的疲惫和不耐烦可以看出,她心情不大好。儿子儿媳妇很孝顺,她却不太开心。老人总是念旧的,村子里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有不少熟人。城里的人她都不认识,她来到这里和这里人格格不入,才来的时候经常因为随地吐痰遭别人的白眼和闲话,她觉得不自在,做什么都被管的死死的。
她实在不能理解,几十户人家就挤在火柴盒垒起来的小高楼里,房价还那么贵。她来到这里得知她儿子欠了几十万外债,就为了买那么小间房子,实在有些生气,可是没办法,人总是要有个窝啊。
城市里什么都要钱,连把小葱都要跟你计较,儿子儿媳的工资不多,还欠了银行一大笔钱,光想着一天天多出来的利息,她就觉得心惊胆战。来到这里她几次想去找点事情做,都被家里人拦住了,就让她平时帮忙做做饭,打扫下卫生,带带孩子。
老人闲不住,后来偷偷瞒着家里人去买捡些瓶瓶罐罐去卖,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是能换点钱多少心里会觉得安心些。
从她家出来外面一条街上开了不少小餐馆,不少客人会自带饮料,喝了就随地乱扔,商家也不要,她就没事去捡些然后拿到街尾的一个小废品回收点去卖。
这天她带着小孙女去给就在附近上班的儿媳妇送午饭,送完午饭,她正好带着孙女沿着那条餐饮街往回走。小孙女挺皮的,脾气不小,动不动就耍脾气撒娇,闹着要买零食,不给买就不走。
郭春霞平时带孩子还是像农村一样,想着孩子挺大的,都八岁上小学了,便给她买了个棒棒糖,这青天白日的,附近都是街坊邻居,应该不会有事,便给便利店的老板说了声,把孩子留在店里,接着就转身去街上继续捡饮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