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容铮突然开口,他皱着眉看向周鹏问:“李家全的确是有杀害陈齐的动机,但是他为什么要虐打他呢?”
周鹏纳闷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看不出来,还不就是为了钱?
他耐着性子说:“陈齐利用录像带长期勒索李家全,数目滚雪球越来越大,要养他这样一个赌徒,谁能受得了啊?你要是被人勒索了那么多钱,你不得气得半死,想要好好抽他一顿?”
周鹏见容铮眉头不散,显然不同意他的话,便又补充:“你别忘记了,那个录像带可不仅仅是恋童癖那么简单,关键是录下了李家全杀害秦放的全过程。秦放是谁?他爹可不是简单人物啊,能在国内早期就开那么大的娱乐公司,不得黑白两道通吃?要是得让秦放他爹知道,自己儿子被李家全给分尸了,还不得把李家全给灌水泥沉海底啊!”
雷局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周大鸟,你瞎说什么呢?越说越没个把门的,我要不要把你张惹祸的嘴给你缝上?”
周鹏当即噤了声,连忙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
雷局带着警告瞪了他一眼,敲了敲桌上的资料,思考了一会儿,侧头转向容铮:“周鹏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我想应该是五年前余圆的死,让李家全对陈齐产生了扭曲的折磨心理,他把陈齐当做了自己,折磨陈齐,虐待陈齐,其实就是一种病态的自我忏悔。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家全将人绑在十字架上,这是一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的彻底忏悔,企图借由陈齐的死亡,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掩盖,算是一石二鸟。对了,有个信息你们可是都没掌握啊,我让张秘书查了,李家全定了明天去美国的飞机票,这个细节很重要,你们却没发现。”
周鹏撇撇嘴,没忍住,小声嘟囔了句:“感情您老都想好了,等着在这儿给我们上一课呢。”
雷局没好气地瞪了周鹏一眼,他真要拿针和线,把这小子的嘴给缝上。
“不愧是雷局,大家鼓掌。”周鹏率先鼓起掌,然后谄媚地笑起来,伸手仔细地帮雷局把衣服上掉落的头发给扯掉,再捋捋衣服上发皱的地方,给雷局弄得是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容铮听了雷局的话,皱眉思索着,将分析线索在脑海里仔仔细细捋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不过,他总觉得雷局和周鹏的说法不能让他信服。
雷局说完看容铮没再提出疑问,便微笑着转头看向台前的吕傅勋:“小吕,你继续说。”
吕傅勋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点了下鼠标,投影仪里换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李家全,一张是杨岩石,外号括弧。
“我们查了李家全小区的监控,陈齐被害当晚李家全没有回过家,陈齐也在当晚八点的时候出现在了李家全家附近。还有最关键的证据,我们在李家全北城的房子里发现了大量相关物证:找到了案发现场相同的绳子,绳子上还找到了陈齐的指纹和皮肤组织,在厕所的地漏内发现了少量陈齐的血迹遗留。”
雷局微笑着点点头:“物证很充分。”
“我有个地方百思不得其解。”魏威挠了挠脑袋,“现在证据链显示,李家全杀害了陈齐,那关于括弧参与的证据呢?”
魏威刚提出问题,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毛乎乎的刺头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露出了多米的小脸。
多米冲众人咧嘴憨笑了下,他今早睡过了头,汉斯教授心疼他熬了几天夜,看时间过点了,也没叫他起来,只是个容铮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
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多米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找了个末尾的位置坐下。
等多米坐下后,众人快速收回了注意力,吕傅勋看向魏威:“技术部确定了,报警电话就是杨岩石打的,而且还有个事情我提一下。我昨晚上去杨岩石小店附近转了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就听见有个经常在杨岩石店里吃饭的人说,案发当晚,杨岩石用座机接了个电话,有人和他说了什么,杨岩石当时回答,好啊,我去帮你。接着他就催促客人快些吃饭,他要关门。”
听完他们的对话,多米伸着脑袋望向周围的人,他打了个哈欠,大力咳嗽了声,故意弄出些动静,几人回头看向他,他脸微微发红,低着头将电脑屏幕转了个圈。
“我昨晚上熬了个通宵,把李家全电脑里的信息搜了个遍。从上个月开始,李家全就在网上购买麻绳、木料、管制刀具。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他查了很多关于连环杀手的研究报告、完美犯罪的案例以及法医学的技术,之后还在一个悬疑爱好者的论坛上,装作悬疑小说作家和人讨论怎么能毫无痕迹的杀掉一个人。这个聊天记录我都下下来了,你们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