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带走了他,孤儿院的所有记忆变成一张小小的合影,那是临走时候的合影。
以往的合影,他都在角落里,有时候一张脸都被挡住。
而那一次,他站在中间。
被汉斯抱着,一脸忐忑地盯着镜头。
这时候所有的角色转换,目光里带着嫉妒的不再是他。
孩子们太小,小小的脑袋里装着的全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乃至都懒于伪装,看着他的目光,交杂着嫉妒和厌恶,甚至还有些憎恨。
以至于现在看那张照片还会让多米有种恍惚之间,回到那个时候,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黑盒子里,黑暗无声,永无止境的孤独绝望。
“被族群抛弃了,那就只有死亡了。”
多米把那张夹在钱包深处的照片放在桌上,旁边放在一小张泛黄的报纸。
那是一份极早的剪报,没有日期落款,追溯不到时间。那是一个普通的小操场,背景是校舍,总共十五个孩子,站成两列,孩子们中间围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每个孩子脸上都展露出笑颜。
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照片,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抹影子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