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大爷!”一声怒骂。
一切发生太快也发生的太多,唐煜还来不及仔细去想,大脑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地张了张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定是姚大江。”周鹏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他那破手指,跟八级残废似的,又粗又短还他妈黑,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认识,绝对是他!”
“什么!”钱母忽然又转醒了过来,突兀地朝周鹏伸着九阴白骨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活像泼妇般一把揪住周鹏的衣服,嘶声力竭地大吼大叫:“姚大江?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要瞎说,不可能是姚大江。”
周鹏本能挥手去打她的手,刚碰到,又念到对方是女人,转为抓出那手,可钱母的手抓扯的紧紧的,明明保养的极好的白嫩胖手,却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周鹏的身上。这举动把钱家人吓得够呛,连忙上前阻拦,可钱母此刻变得力大无穷,牢牢地抓住周鹏不撒手。
“你叫什么名字,归哪个分局管!”不知道“姚大江”这三字触及钱母哪根敏感纤细的神经了,不顾旁人的阻拦,瞪着双通红的眼珠子,对着周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我告诉你你这可是造谣!我要告你诽谤!滚!都他妈给我滚——开!我今天要和这信口开河的小警察理论清楚,没能力,破不了案就抓紧时间回老家种田去,换个有能力的来!别一天到晚占着茅坑不拉屎!!”
周鹏“啧”了一声,看了眼手臂上飞来横祸的血淋淋五个爪印,有些欲哭无泪。他无可奈何地从兜里掏出手铐,在空中舞了舞:“你这可是袭警了啊,再不撒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矮胖唐煜闻言犹如一条泥鳅钻入两人中间,一手扯住钱母的手,压低声音说:“小赵,你就别添乱了。”然后一手推在周鹏胸前,好声好气地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这会儿脑子不清醒了,家里出那么大的事情,换谁都受不住啊。”
这时候出乎意料的是,钱家后院突然失火,站在钱母身后冷眼旁观的江亦杨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嗤笑:“姚大江啊,不就是钱厚载的小跟班吗?我果然猜的没错,这全是你们这帮子白眼狼干的!要不是我外公,就凭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没真本事的废物,只怕现在还在家里种地呢!”众人霎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到底是搞哪一出,只见江亦杨轻蔑地朝钱母投去一眼,然后昂首扩胸走到容铮面前,用一副故作老成的语气道:“容警官,您是这负责人吧,我正好要告他们一家子,为了筹谋我外公的财产,一直给我外公下毒!”
钱母没料到江亦杨突然来这么一后手,怔楞了好半天,这才脸色铁青地伸手去抓江亦杨,强颜欢笑地说:“杨杨,你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另一边唐煜擦着脑门上的汗,被这一段家族秘史吓得够呛,连忙出来打圆场:“别听这孩子瞎说,他很多年没回来了,钱老这些年年纪大了,操心的事情多,所以年初才生了一场……”
“胡说!”江亦杨同时打断两人的话,陡然一跃而起,飞快从包里拿出什么冲进办公室内,把一个塑料袋往桌上大力一拍,梗着脖子大喊:“我有证据!这是他们下在我外公杯子里的药,我亲眼看见那个女的,往我外公杯里放药!”
那女的不言而喻指的就是钱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铮顿时觉得有些焦头烂额,拿起那塑料袋看了一眼,里面是几片蓝色药片。
钱母之前撒泼气势被灭了个干净,小踏步飞速跑到容铮身边软声说:“领导啊,这都是误会。我哥他以前操心过了头,几乎掏空了身体,以前倒是觉查不出来,这几年开始就显出来了……这、这个都是医院可以查到的。那药也是医生开的,老年人都有些失眠的毛病,只是想我哥他能好好睡一觉……”
“呸,喊谁哥呢?你也配!靠耍手段嫁到钱家,根里头就洗不干净,你们那家干的那些恶心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江亦杨彻底撕破脸,也没什么长辈概念,说出的话让人冷汗直流。
钱母被小孩当着众人的面凌辱一番,脸一阵青一阵白,周鹏看她要不是碍着对方是钱国平长外孙的份上,怕是给江亦杨脸上也来五条杠。
容铮拨开她,厉声吩咐旁人:“把药拿去做检测。”
说完,又补了一句:“说加急,务必尽快出结果。”
钱母闻言抬起头,脸色难看得要命。
现在钱母成了涉案人员,性质改变,不能再简单赶出去,只能把她请进休息室里单独“聊一聊”。
江亦杨心态彻底崩了,红着眼睛絮絮叨叨,把家族秘史当着众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