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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不通风的隧道内部,泛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带着江边潮湿腐朽的气味,乍一和外面流通,触发了一种诡异的化学反应,粘腻在了一块,味道越发诡异。

一束光射向地面,池剑小心翼翼地朝里挪着步子,他站在原地,极其警觉地缓缓移动手机另一只手手指抠在手枪的扳机上。

光束飞快扫过四周,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住,恍惚之中看了个大概。

但是能辨认得出密室内部很宽敞,池剑心里暗暗估摸了下,位置恰处在大山里,空间约有一百来平米。

每当池剑挪出一步,脚底下就会和地板激烈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吱声,在静谧的空间里乍一听见声音,池剑的心瞬间悬在嗓子眼上,顿觉心惊肉跳。

空旷的空间里透着股阴凉气息,大约是黑暗总让人产生幻觉,池剑总觉得浓黑寂静的角落里会躲着个什么人,突然窜出来,如影随形。

精神高度紧张,让他脚下如灌铅一般,很快就浑身被汗水浸湿。

缓了几口气,他才在门边摩挲了好一阵,才找到了开关。

只听“啪”的一声,灯管兹兹闪烁了几下,终于亮了。池剑有些庆幸,还好这鬼地方有电,接着室内景象便映入眼帘,让他倏地愣住了,汗毛根根立了起来。

密室少说有两百来平,不过被从天花板泄下的塑料薄膜分成三个区域,一眼看不见尽头。

这里整体布置得像是一家小型诊疗室,人站在其中,诡异莫名地能从刺目的白炽灯光及冰冷的不锈钢器具感到一丝胆颤。

透过塑料薄膜能依稀看见四张手术床,并排陈列。手术床很陈旧,都被改造过,手脚的位置被装置了铁扣,可以将病人固定在上面。床上有放血槽,末端放置了一根拇指粗细的塑料管,地面放置了一个臭气熏天的水桶。周围放置了一堆说不出名的复杂医疗器械,看着那手术床,说不上来,池剑总觉得浑身发毛。

直到看见其中一张手术床铁扣下缠着几根乌黑发丝,他才忍无可忍地抽身离开。

另一个区域里放置了三个巨大的冰柜,靠墙的位置则全部放置着两米来高的不锈钢陈列柜,上面摆放着许多药瓶,外面贴着的标签写着复杂外文字,池剑研究了会儿,拿手机拍了照又放了回去。

等池剑走近,还冷不丁闻见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从柜子下方封闭的柜门缝隙里飘出来。

池剑心里无端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待看清楚里面物品,他一把捂住嘴,扭头干呕起来。

那铁柜里面陈列着大大小小规格不同的标本瓶,瓶里浸泡着各种肉块——六个指头的手掌、异常肥大的内脏、四只眼睛三条腿的畸胎、没有下巴的头颅……被他开门的动作一震,像章鱼须一样泡的发白的肌肉组织上下左右一阵晃荡,在刺目的炽光灯下透着股诡异,整个一场别开生面的畸形大秀。

本来池剑以为这已经让他够头皮发麻,晕头转向一转身扒开塑料膜,一股寒意从后脊梁直达脑际。

沉重的塑料膜一被撩开,当即就像是被加热的沥青,浓稠化不开的恶臭味顿时扑面而来,打得池剑一个头昏眼花,脚下一滑,差点栽进了跟前的水池里。

水池很大,可以容纳四五个人同时躺在里面都不在话下。池壁池底铺着廉价的白色马赛克瓷砖,冲洗得很干净,却依旧有一团团浸入瓷砖内的深色污渍,透着隐约的腥臭味。

而在水池外的排水孔,池剑终于找到了恶臭的来源——有只半个手臂长的老鼠尸体,半腐蚀躺在排水孔处。它的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开,密密麻麻的爬虫正在上面爬来爬去。然而这些不是最令池剑惊愕的,而是老鼠身边长满枣红色苔藓的地方缠着数不清的指甲壳……

池剑狠狠啜了口烟,企图用尼古丁去掉浑身发毛的感觉:“这个地方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看着真挺渗人。黑诊所说起来也不太对,反正建立时间挺久了,墙漆有重复刷漆的过程。我看了一眼医疗器械的生产日期,最早的在九几年,不排除是后期更换过,可以追溯时间就更早了。以前的用处不太清楚,我询问了下当地人,说是隧道建立的时间很早,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后来是用于市政规划,又重新扩建了,不过没用多长时间,又说稳定性太差,给关了……我曾经看过一些报道,有些人得了重病会资助什么疯狂医生会做什么人体实验。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有这方面可能。”

“还有,”池剑狠狠吸了口烟:“那里面有个房间,叠了少说有三十几个铁笼,每个铁笼都有标签,标着姓名血型。寻常隧道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密室,密室里还有铁笼,铁笼还带着‘身份证’……我怀疑,那些失踪的女孩全都被囚禁在那里面,更让我确信的是,我看见了陈茜的名字,陈茜失踪的时候21岁,而在那张‘身份证’上,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还活着。可是现在她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