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正头疼地想要发声警告下,电话那端魏威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多,你不要欺负容队啊!又想拿你乱买的东西乱报名录偷摸着报销!!现在是紧急事件,都在说正经事呢!”
容铮呼出一口气,全队都是不靠谱的,还是魏威池剑这几个人可靠。
魏威紧接着又说:“当心容队跟舒墨告状,以后你上班时间偷偷打游戏,就没有人给你打掩护了。”
容铮一愣,耳尖突然变得很热很热,他很想辩解一句,他从来不跟舒墨告状,刚要开口,他突然一顿,镜子里映出旁边空空荡荡的副驾驶,那里时常坐着朝他眯着眼睛笑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发热的耳朵霎时变得冰凉。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然而他整个人却像是浸在了冰水里,浑身都冻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多米吵闹的声音下缓缓回过神来,把目光从车前镜里拉回来,强硬地扭过头看向夜色遮挡下的窗外。
“行啦,我知道了。”多米好不容易把唠唠叨叨的魏威应付了过去,腹诽着魏威也就比自己大几岁,怎么越来越啰嗦了,活像个大妈。
他捏着电话,听着那头几乎沉寂的沉默,连呼吸声仿佛都没有了,他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手机,小声试探喊了声:“老大,还在吗?”
容铮平静地应了声:“嗯。”
多米从手机里听不出容铮的不对劲,他清了下嗓子,又奸诈地皮了起来:“言归正传,老大,先说清楚啊你只给了一个大概位置,这种情况,再厉害的技术员也找不出什么信息。这可不是隔了一年两年,是隔了整整十年!早就物是人非了!连那里做生意的老板都换了好几批,想要找一个人可是非常难的呢!”
多米说的十分为难,好像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的事情。
镇子口除开原住民,还有家小型食品加工厂,最近几年人口越来越少,无论是销售渠道还是雇佣工人都少了很多,厂子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承包人,最后依旧还是倒了。
的确不容易。
容铮沉默了下,他从包里摸出烟点上,吸了口后,才平静地接过话:“但是你还是查到了。”
“那是当然。”多米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十年前的信息的确不好查,那时候社交网络还没普及,冬澜馨没有手机,要联系人除了电话只能通过最简单的信件方式。可邮政内网实在太乱,没有记载过去的信件记录,我废了大功夫却什么也查不到。我就想既然从冬澜馨下手不行,干脆查那附近的居民好了。”
容铮无可奈何地抖了下烟灰:“所以你又黑进了邮政内网?”
多米:“…………………”
多米选择性没听见这句话,心里腹诽就那破网,一点防御没有,完全就是写着欢迎光临,都邀请到这份上了,他不黑一下,实在是不给对方面子啊。
但是这么想却不能直说,多米青春烦恼很痛苦,年纪轻轻就体会到了实话实说会遭大罪的事实,他打了个哈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容铮问:“查到什么?”
多米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那里头可有大名堂!我查了下近几年在食品厂的工人资料,发现里面有一个人有点奇怪,他的身份证早就在八年前过期了,可到现在都没去更换。刚刚我问了下魏哥,他告诉我,如果身份证过期了的话,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消费,包括出行都非常不方便,所以这就很不正常。然后我大概搜了下发现了一点很重要的事情!银行卡并不会因为身份证过期就停掉哦!于是我就去照着这个人的资料,去查了下他资金来往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等容铮出声,多米先激动起来:“就在冬澜馨失踪当天,这人把银行卡里的钱一次性全部取光啦!然后他就像幽灵一样,人间蒸发,所有电子系统上都没有他的痕迹,在现代社会这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他也不见了!”
容铮身子倏地坐正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赵腾飞!”多米说,“就是那个在冬澜馨坐牢期间帮忙照顾冬宁的人,另外他还有个身份,你根本猜不到!他是——”
多米懒洋洋地拖长后音,还想再卖个关子。
容铮却先行出口:“是鹏程路137号的主人,他不是食品厂工人,他是一个医生!”
多米:“……”
什么情况,能不能配合下表演?
“赵腾飞好好的医生不做,跑到食品厂做工,这也太奇怪了……他很有可能是掩人耳目,隐藏身份,躲什么人。”容铮把烟掐灭,赶紧发动汽车,“能查到他的住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