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威深深地叹息一声:“毕竟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倒了,那些人也跟着倒,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肯定会咬死什么都不说。”
“这不,他还专门提了下他丰功伟绩,暗示了下达胜集团旗下上万名员工的。”白冰啧了声,“看来他很懂,知道现在外面有领导在看,得考虑全局还有社会维稳的问题,他这一被查,公司股价跌,股民跳楼,员工上-访……这引起的后续连锁反应,哪个领导敢来扛?没有铁证还真抓不住这只滑不溜秋的老泥鳅。”
“是我大意了。”容铮蹙起眉,之前孙周兴同意和他回来,他就察觉有些不对劲,孙周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早就混成了人精,黑白两边荤腥不吝,深谙潜规则又十分了解法律国情,能准确拿捏领导们的考量重点。最重要的是,他们早就知道冬澜馨手里的账本,这十年来,肯定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等等。”多米一抬头,“意思就是说冬宁这些证据都没有用了?”
在旁沉默的池剑闻言一愣:“老大,这可怎么办?”
容铮抿紧唇,沉默了下来。
冬宁苦心安排一场大戏,一环扣一环指引容铮找到的两份证据,这两份证据全是手稿,主人下落不明,写的内容匪夷所思没有附上照片视频语音,对方完全可以不认,说不定是某个妄想症患者编造的小说呢?
而且孙朝东交代的地下室早已经被填了土,那些所谓的指甲壳早就不知道进了哪里的垃圾焚烧厂,他们要查只能从当年资金源头查起,只要证明孙周兴资金来源有问题,那冬宁给出的两份证据就有用处。
容铮深深看了孙周兴一眼,从孙周兴老谋深算的脸上看出细微的得意和期待。
看他那一脸得色,容铮眉间没由来地跳了下,不好的预感蹭蹭蹭地冒了出来,继而转过头问:“李姐,那些受害人怎么说?”
于此同时,审讯室里的两名刑警额角青筋狂跳,忍着怒气说:“不用你说,这些我们自然会去调查的。我问你,今天下午冬宁绑架你的两个子女孙朝东和孙玉芳。你没有联系警方,而是私下和冬宁达成交易。随后我们在你们交易的地点——星岛游乐园地下停车场二楼,发现一辆标有达胜建筑的红色重型卡车,卡车货箱里面找到了二十四个女人。这些女人都是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员,长的三年,短的半年。冬宁刚刚交代,是你主动联系他,提出要用这二十四名失踪者和他做交易,来交换孙玉芳孙朝东的性命,我们之后在你司机的手机里找到了给冬宁打电话的记录。孙总,我想请教一下,这二十四名失踪者为什么会在你达胜建筑的卡车里?你有那么多钱和贵重物品,为什么要主动提出用这二十四名失踪者当交易内容?”
孙周兴听了刑警的话,不慌也不忙,好神自在地点点头,把两手搁在桌上,问:“我能问个问题吗?”
听见这,容铮心底咯噔一下,一面听着李姐的描述,一面抬起头看向屏幕。
孙周兴在审讯室里摊开手,问:“冬宁在这次事件里是什么人?”
年轻的那名刑警古怪看了他一眼,犹豫道:“……绑匪。”
孙周兴抱起手臂,微笑说:“对了,我想问问两位警官,为什么要相信一个绑匪的话,而不是相信受害人的话,难不成因为那名绑匪曾经是一名和你一样的刑警?”
刑警终于忍无可忍,猛拍桌子:“你——”
审讯室外李姐皱着眉说:“我一开始去医院路上,听几个同事说那些姑娘一直不肯张口,还特地跑了趟心理科室,打好了做持-久战的准备,谁知道结果等我进入病房介绍完自己的个人信息后,还没开口,这些姑娘就主动开口了。她们说,她们不是被囚禁的,而是被解救的。”
李姐这边说着,音响里孙周兴满含讽刺的话也同时响了起来:“我实在不明白冬队长为什么要这样说。是,我承认我主动联系的他,但是那是因为你们警方被绑匪耍的团团转,人质死了好几个,你们却一直毫无进展。我作为两名人质的父亲,看见自己两个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非人的折磨还面临死亡威胁,出于担心和恐惧主动联系了绑匪,想要救下我两个孩子,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这时,白冰接起电话,下一秒倏地脸色一变,转向容铮说:“老大,外面突然来了很多媒体,我感觉要出事了!”
容铮一愣。
与此同时,孙周兴得意的声音在容铮身后响起:“我想请教下各位领导,人质家属私下和绑匪交易,这是触犯了我国哪条法律了吗?我当时心里所受到的折磨和痛苦不指望谁能感同身受。作为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我愿意无条件答应他的一切条件,别说钱,就算要我这条老命我也满足他们,另外,是他主动提出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