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死鸭子嘴硬,拿着放大镜恨不得把细枝末节的那丁点脏污生生造成个垃圾场。
再说了,这也不是该他们考虑的事情,于是一挥手:“让专门的人也去应付,我们只管案子的进展……”
容铮说到一半,话突然顿住,视线落在床上的舒墨身上。
舒墨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他睡得迷糊,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脸上也有些发红。抱着枕头的模样像只抱着树的树袋熊。
而且他睡得不老实,领口的布料被他乱动的动作弄的乱七八糟,露出明晃晃的锁骨,近乎于透明的白。
容铮眼神一黯,下巴绷紧了,像是生怕被人看了去似的,赶紧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转头问多米:“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多米刚循着他目光看过去:“……”
内心极度唾弃对方真是不要脸的死基佬,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但鉴于容铮的淫威,多米还是语气淡定犹如性冷淡,清心寡欲地说:“你刚刚说,不管人民警-察名誉的死活……”
容铮被多米烦得牙疼,当他透明,转头问白冰:“周鹏怎么样了?
白冰:“死不了……但也说不准。”
容铮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白冰隐晦地看了眼四周,有阎王爷坐镇没人敢进来,隔壁的小光头也跑去找小萝卜,这会屋里人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但她还是有几分担心压低了声音,解释说:“那孙周兴死前只有周鹏接触过,他家大业大,这次爆出来的事情牵扯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你想想——他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么多年都没有风声透出来,这也太小瞧我们正义的广大人民群众了!难道他孙周兴真的能只手遮天?现在大家都猜,孙周兴后面的保护伞不小,能给他保驾护航到这个程度,绝不是那个没有实权的唐副厅长一个人能做到的。说起唐成江,那张脸已经在所有有关部门备了案,却从他别墅出来后就再没了踪迹——我就直接说了。”
容铮直觉她要说出什么惊天骇地的话,皱起眉:“什么?”
白冰:“唐成江不是潜逃,很有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容铮挑起眉:“怎么说?”
白冰摸了下额头:“直播当时开得万众瞩目,在他那个位置的人要做的应该是明哲保身,他却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偏巧派了个侄子来搅混水,还被人刺杀了,这是猪变得吗?按道理他不该做出这种傻事……遮着掩着这块地二十几年硬是没露一点风声,底下的人不是被制服的服服帖帖,就是本身心思缜密,怎么会我们一猜出有保护伞,立刻就给我们送一个过来?这也太巧了。老大……你信不信,上面马上就要下个通知,让咱们查到唐成江就到此为止。”
容铮微一沉吟,对白冰说:“中午的时候,有不少人联系我,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我们考虑社会影响,把这件事情冷处理。厅长也私底下联系了我,说是很多人到他那里提意见,其实就是告状,说我们这次办事太糟糕,纵容犯罪分子,让整件事的社会影响力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我估计,可能明天就要下个通知,让我们把案件交接出去,全部回淮赧。”
如果换其他人,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偏偏他们这些没有‘利害关系’的人在这里做指挥。而且好几次有机会直接击毙冬宁,是容铮拦着不让,让后事扩大。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弄死他们,让他们能完好无缺地打包袱回去已经是宽容大量的结局了。
多米抽了口气:“报告,我能提前回去不?真心的,我真不是怂,是汉斯教授肯定想我了,我们得关爱孤寡老年人。”
“麻烦你给我静音。”白冰没好气瞪他一眼,继续说:“姓陆的那几个的算是马到功成,社会影响那么大,全国视线都聚焦在这里,谁也不敢藏着掖着。调查程序已经在走了,孙氏资产全部要被彻查,欲海市领导班子没人能跑得了。可惜那个境外的lcp基金会,我们实在有心无力,出了这事,人家直接关门大吉,毕竟主要的市场目标就不在我们这里……本来孙周兴一死,这事情就该到此为止,那些人该高枕无忧,偏巧活下来一个周鹏。”
白冰嘴角微妙地一撇,压低声音说:“现在谁都猜不准孙周兴死前给周鹏透过什么信没,万一孙周兴看自己死到临头,突然良心发现,或者是想要拉个垫背的,把幕后黑手全都招供了,周鹏就是唯一的知情-人……这些人连唐成江都能不顾忌栽赃陷害,一个市级别的重案组组长又有什么可惧的,只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要对周鹏下手。”
容铮听懂了这弦外之音,不禁皱紧了眉。这里呆了就一个多月,却是令他这辈子都难忘。他早就听说过越小的地方越乱,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能乱成这样,简直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