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鑫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向音响,上面的红灯在黑暗里异常发亮。
雨淅淅沥沥地掉在羽绒外套上,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全身的寒毛,竖了起来。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人突然说了句:“怎么——又开始了?”
谭鑫一个冷噤,条件反射一把抱住小女孩,把衣服当成帐篷盖住头顶,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灯柱。
和他一样,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放矮身-体,捂住耳朵。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然而,兔子却不见了,随后出现的是一个古怪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阴森,脸白得发青,嘴唇发乌,眼窝几乎陷进头骨里,还很消瘦,肩胛骨把白色的病服顶起来,胸-脯却凹了进去,削尖似的下巴戳着胸口,两腮几乎没肉,只有层皮绷着,额头上全是叠叠起起的皱纹。
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个疯子,穿着束缚衣被绑在病房里。
墙上、地上都铺满了避免自残的软垫,天花板上钉着落地的淡蓝色塑料布。
房内的灯光把塑料布照得反光。
淡蓝色的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看起来有些像鬼影;下半张脸则掩盖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而强光照射下的那双发黄的眼珠子却很清晰,被巨幕放大了无数倍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已经不人不鬼。
此刻,他正咧着嘴,歪着头,朝着镜头偏执地笑着。
这应该是一段精神病院医生诊疗病人的视频。
很多人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仔细回忆后恍然大悟,这就是人质之一,姓孙的那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