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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些年来,国内的网络日益发达,尤其是手机,民众普及率极高,现在人们只要拥有手机就能上网,各大社交网络做舆论导向趋于成熟,而且网上的话语权已经强大到可以颠倒是非、操作舆论以到达自身目的的行径,也就是所谓控-制思想——在潜意识中你认为对的事情,并找到充足的理论加以证实,然而实际上,你只是利用情感绑架了理性,让理性去遵从情感,无意识地受人控-制。其实这就是标准的精神控-制。”

容铮头皮一阵发麻,网络的不安全性早就随着它的便利深-入生活,大量个人隐私泄露,最常见的是诈骗和推销轰炸,而如果有不法之徒想利用这些隐私,常常会发生更极端的侵-害行为。

这些年来发生多起和网络相关案例。最常见的是受害人在网络平台发炫富视频,同时事无巨细地在网上分享个人信息,无意识里泄露了自己的居住地、工作地点还有自己的作息时间,不法之徒根据这些信息,在受害人下班途中潜伏,随后绑架谋取财务,而往往为了不暴露匪徒身份,受害人常常会面临被撕票的命运。

然而这不是让容铮感到最不安的,最不安的是有人企图操控网络,对所有人进行精神控-制,因为这样,很有可能制造一支肆意妄为可怕的军队,就像……就像当年那村子里可怕的村民……

想到这里,容铮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双跟着他随时随地如影随行的手好似突然之间,透出了本来狰狞的真面目。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交织成了密不透风的巨网,带着铺天盖地的架势,要把所有人都吞了下去。

“网络才是rabble最擅长的地方,这些年来,他们身处世界各地,却可以通过网络,朝国内传播思想培养自己的信徒,通过洗脑式集中传播思想,从而达到精神控-制的方法。可也很快发现,这种培养信徒的方式,并没有所谓的成瘾性。在遇见核心观点不一致的情况下,招致来的理论分析,推翻言论的绝对证据,会是他们致命的弱点。于是他们想到了另一个办法——精神虐待。”

容铮一愣:“怎么做到对网上的人进行精神虐待?”

精神虐待是生活中常见却不引人注目的间接暴力,诸如在家庭学校遭受到的语言、行为上霸凌,同时也是邪-教、传-销等组织常用技巧,利用特殊封闭环境,挑选过滤,再诋毁自尊心,破开个人人格,强力灌输思想,期间不停从而达到洗脑控-制的目的。

“其实很简单,”舒墨说,“洗脑和精神控-制不一样,洗脑常伴有暴力辱骂手段,去贬损人格,灌输非理性的思维,如果是逻辑性很强,自我意识很坚定的人,很难受到控-制。而精神控-制则是,在你认为你绝对保持清醒并有主观意识的时候,你所做的每个决定,每个情绪波动,脑海中每个想法,都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植入其他思维方式。”

容铮:“听起来,就像广告一样。”

“有区别,广告是有竞争性,而精神控-制,往往是一言堂。他们看似包容,获得他人同理心,在获得认同感后,在从细微扭曲他们意识。”

容铮问:“就算聪明人也一样吗?”

“他们恰恰最喜欢爱争论的聪明人。”舒墨眯起眼睛,“先从和聪明人争辩,获得他们认同,然后从个体转化为集体,剥夺原由个性的思维批判体系,使他们变得随波逐流,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当然这种转换都是不经意缓慢的,受到控-制的人丝毫不会觉得自己受到蒙骗,反而为了保持绝对权威,会情绪激烈地对抗其他思想,变得越来越戾气,负面情绪越来越重,甚至会影响生活。这种思维模式,是不是乍听起来有些耳熟?”

舒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手机屏幕,立刻十几条app更新的铃声同时响起。

这声音在宁静的深夜响起,乍听起来,有些诡异。

容铮深吸一口气,靠着椅背坐直了身-体:“就像我们一直以来经历过的。”

“是。”舒墨点点头,“从纪录片杀-人狂起的五起案子,起初都是通过网络争论引起对警方的争议舆论。而每次言论都越来越过激,罪犯的行为也不断在升级。看起来就像,有人在利用极端事件案例,引起网络民众注意力,在收集到一定热度后,开始引导舆论,收获热衷、赞同的‘粉丝’。”

“在传播观点的同时,去影响这些人的独立思维,把个人色彩浓重的主观思想成功转化为集-体-主-义思想,随后对这些粉丝展开精神控-制,让他们在每次遇见别有目的的极端事件的时候,都能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去思考、去辩论,从而影响更多的人。即使极个别出现‘醒悟’的情况,也无所谓。一粒沙无法影响整片沙漠,个人孤立的声音是无法撼动人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