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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多米从天网那边查出来的地址,货车在那之后驶入了离海滩不远的一座渔村,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由于整个行动透着不同寻常,容铮没有找本省警务系统的人员,而是他昨晚专门通过他父亲的关系从临省调来的武警部队。

中年交警和救上来的小孩全都被赶来的支援秘密转移,这时候红色的夕阳已经染红了整片海滩。为了不打草惊蛇,满是阴魂的水鬼洞又恢复了原样,离退潮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他们派了两队人装作游客留在了原地,还有一队以捐赠为名进了悬崖顶的海王菩萨庙。

容铮没敢声张,把所有信息汇总编了条短信发给雷局,他刚发完,手里“叮”的一声,一条来自多米的邮件发了过来,容铮刚准备点开手机屏幕,又一通电话打到了舒墨的手机上,舒墨直接在车里开了公放。

“那货车前排上坐了两个人,我试着把图像放在系统上检索了下,居然发现这两人都有前科。司机还好,就是寻衅滋事;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就厉害了,身上有人命案子,在八年前参与了一起恶性绑架案,导致两死一伤,但因为不是主犯,只判了死缓,又改无期,去年年底的时候说是服刑期间表现不错被假释了出来。我把他们俩资料邮件发给你们了。”

司机叫做崔大海,二十岁出头,不高但很胖,整天游手好闲,是看守所的常客,三天两头在外惹是生非,不是喝酒闹事,就是为了女人打架。

副驾驶坐着的叫崔航,三十四岁,额头上有道疤,八年前参加了一起震惊全市的绑架案。

据说当时规模搞得很大,就连临市的警力都调了过来布下天罗地网,可没想到对方是亡命之徒,手里有枪。不知道是不是拿钱后心慌,直接朝靠近的路人开了一枪,那人当场就死了。逃窜过程中,警方的车在后面围追堵截,就在大街上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又死了一个设卡检查的辅警。

警方好不容易把他们逼到海边的一处悬崖上的时候,这帮匪徒居然不要命了,径直把车开进了海里。后来把车打捞上来,在后备箱找到人质,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死了有三天了。由于受害人受到保密,简报里对其遭遇就大概写了四个字“惨无人道”。

由于匪徒一伙在海里全部顺利逃脱,警方把视线转到水性好、又对附近海域了解的渔村里,很快把崔航一行人抓捕归案。

多米接着说:“这两个人还有个挺有意思的,他们都来自一个叫做东泊的渔村,就是现在那辆货车停着的那个渔村。”

容铮一听渔村,眉毛就跳了一下。

电话那端多米语速飞快:“我上网搜了下,发现这个渔村不简单,虽然是渔村但不捕鱼,按理来说应该穷得响叮当,却家家都翻修新房子,还开了小轿车。五年前有个大型房地产公司看中他们那片地,答应按照市场价格十倍进行赔偿,可谈判队伍还没进村,就连车带人被赶了出来。再后来这项目的牵头人不知道受到什么威胁,居然连夜带队坐飞机走了。还有一点更神奇的,现在都2015年了,这村子居然还没有通网。”

不愿意拆迁能理解,但不通网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毕竟这一带不是深山老林,基础设施都是完整的,每家每户的条件也都不错,也有不少年轻人,如果不是不缺钱,那就一定是某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原因。

他们前去村子附近查看的人发回了消息,说这座渔村外面修了非常高的围墙,人进出都必须通过一扇大门。

这扇大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外面还守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有车进来的时候,年轻人会主动上前攀谈。乍看上去有点像封建社会的藩王城池,进城出城还得接受侍卫检查。现在还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不打草惊蛇,容铮让所有人全都原地待命。

“池剑刚才说,这多半属于家族式自治村寨,让我查下民政局那边还有附近派出所的记录,结果这一查发现了蹊跷——在近八年的时间,这个渔村居然没有通过婚,也没有报过警,就连消防也一次没有叫过。”

“一个完全封闭的村寨?”舒墨诧异地问,“没有人管吗?”

那端池剑拿过电话,解释这种村寨现象:“像这种以族姓聚居的村庄,各有各的族规,只要不违法乱纪外人谁也管不着。而且不仅外面固若金汤,里面的村民也大多沾亲带故,犯事大多带进祠堂族规处置,不会交给外人。就算我们冲得进去,他们也不一定肯放人,说不定还打草惊蛇让人跑了。”

“那要关起门做点违法犯罪的事情还真挺方便,不仅不用担心邻居举报,连抛尸现场都是现成的,却偏偏要把活人沉海,难不成是心理扭曲的反社会人格变态?”舒墨慢吞吞地喝着凉茶,把发来的邮件从头看了一遍,问容铮,“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