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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在离这不远的村道上,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名卖早饭的流动摊贩,有辆改装成煎饼炉的三轮车,煤气罐的阀门还开着,尸体被发现在离车不远的排水沟里,随身财物被洗劫一空。死者是名身材矮小的中年女性,身上有多处防御伤,根据现场痕迹,死者应该是在行驶过程中,被凶手以买早饭为名临时叫住,随后趁她不备,从身侧捅了一刀,死者受伤后连忙逃跑,又被凶手追上,在头部追砍了数刀,直至血肉模糊,才抛尸在槽沟里。

这两起命案明显是残暴的绑匪所为,担心身份暴露,凶残地灭口。

凶手丧心病狂,犯罪程度不断升级,令人不寒而栗,鉴于绑匪的恶劣程度,省厅将该案命名为“1225特大恶性绑架案”,并抽调省市里的刑侦专家,组成了专案组,并对人质父母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

女孩父母都是公职人员,母亲是普通公务员,早九晚五,社会关系简单,但父亲身份特殊,是刚上任不久的市公安局副局长,专管刑侦,主导本市的扫黑除恶斗争,得罪了不少人。专案组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针对女孩父亲的报复案件。由于仇家太多,无疑于满天撒网、海底捞针,一时间没法找到线索。

第二天绑匪打来了勒索电话,要求用一百万元不连号的人民币交换人质。

女孩父亲并没有多少存款,找亲戚朋友们东拼西凑也就拿到了不到三十万,不到金额的三分之一。

这时候绑匪又打来电话,询问筹备的钱财。

专案组想要拖延时间,让女孩父亲告诉绑匪,自己已经尽全力筹集了一半,并且套话对方,希望了解女儿的现状,谁知道这一举动居然惹怒了对方,认为他又再耍手段,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女儿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女孩父亲忙在电话里哀求绑匪不要伤害女儿,表示再给他一天,他一定会凑够钱。于是绑匪要求他答应一个条件,才肯继续给他一天筹集资金的时间。

这种时候,无论绑匪怎么刁钻地为难都无所谓,关键要保证人质安全,女孩父亲和专案组通气后便立刻答应,让他见机行事,尽量满足绑匪的要求。

不料绑匪就是要存心羞辱他,居然要他晚上七点,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穿着警服到石碑广场,对着东南方向跪下,磕头,并大喊三声:“我是狗杂种,我不该乱咬人,我该死。”

当时的石碑广场遍布商城,已经是全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绑匪这一要求的目的无非是羞辱报复。

晚上七点,天上飘着小雪,女孩父亲身着警服准时到达石碑广场,在人头攒动的市中心,面便东南方——跪下,磕头,大喊三声:“我是狗杂种,我不该乱咬人,我该死。”

周围不明真相的路人以为遇见疯子,哄笑着拿出手机拍照,还发到了网上,乔装潜伏的警察们就沉默地躲在一旁。

女孩父亲这时候顾不得其他,做完这一切后,手机又响了,绑匪在电话里告诉他,在某个雕像后的一处花盆里藏着一件属于女孩的东西。

为了不让歹徒知道有警察在现场,女孩父亲只好强行打起精神独自去挨个挖花盆,终于一小时后,在其中一盆花盆里找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里,有一根血淋淋断指,以及十张女孩的近照,没有穿衣服,遍体鳞伤,看起来非常虚弱。

最后一张照片写了一行字——“再迟一天,剁一根手指。”

女孩父亲坚持了两天,看见断指和照片终于崩溃,这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中年男人,大喊一声,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另一边,警方去调取监控,发现了一个戴帽子穿着黑色皮衣牛仔裤的男人曾经在花盆旁逗留过,随后又在离着女孩父亲跪下磕头一百米的地方停留了约两分钟的时间,才悠闲地转身离开。

经确认,这个男人叫做任杰,曾经由于涉黑被捕过,判刑十二年,8月份才放出来,后来一直游手好闲,没有固定工作,到11月中旬,突然手里宽裕起来,花钱开始大手大脚。

由于这条信息,专案组认为任杰应该是收钱办事的亡命徒,不然不会在行动前一个月突然一夜暴富。还有一点,绑匪的目的绝对不是要钱,而是为了打击报复折磨女孩父亲。如果是这样,人质是否还活着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方面专案组稳住夫妇两人情绪,另一方面暗访调查任杰最近的行踪。

在夫妻两人为筹钱焦头烂额的时候,警方同僚们纷纷慷慨解囊,又凑了三十万,再通过专案组朝上面申请借调的钱,终于凑齐了一百万。

12月28日,绑匪再次打来电话,要求把钱用塑料袋包好装在行李箱里,然后马上带着钱坐上去往宜品湾的火车,在经过淮湾大桥的时候把行李箱从桥上扔到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