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警察的声誉已经降到了谷底,反而是给江洋平反的r名声大噪。这群利用r制造江洋案的凶犯,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让沉寂了两个月的r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怎么分析起来,好像让r占了便宜。”听着窗外呼喊着r的口号声,舒墨轻轻笑了一下,突然开了个玩笑,“明天上班别穿制服,免得被人套麻袋。”
容铮偏头看了他一眼,舒墨一副困得不行又要强撑着打起精神的模样,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一瞬间就灭了心思。
他想了想,去牵舒墨的手,却发现舒墨的手冰得惊人,刚平展开的眉随即又皱成一团,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舒墨泡了许久的水,又被海风吹过,立刻眉头皱了起来。
再强壮的人都怕发烧感冒,病倒不是很严重,但足够让人四肢无力,大脑空白,什么都干不了,更何况身形单薄的舒墨。
容铮想着,把他的手圈进自己的怀里,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睡一觉吃点东西就好了。”舒墨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全是泪花,揉了几下发现越揉越困,干脆头往前一顶,窝在容铮怀里半迷糊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开道的特警已经跟着押着赵睿龙的车走了,剩下的警力还在顽强和非法集会的人群对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群熊孩子认定了r被警察抓了,非常不讲理的死活不肯走,大吵大闹要警察把人交出来。
时间越来越晚,聚集在电视台前的人群也变得越来越多,电视台里的人全都堵在里面,怎么也出不去。
容铮只好把舒墨抱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沙发,还有原主人加班留下的毯子。容铮担心脏,只用毯子给舒墨包了腿,把自己的制服外套搭在舒墨身上。
嗅着淡淡的洗衣粉味,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家,舒墨很快就陷入了半睡眠的状态。
容铮回头跑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些感冒冲剂和消炎药,兑了温水把舒墨摇醒,看着他把药喝完。
估计是条件实在太差——沙发太硬,冷气不均衡,空气中烟味太重,舒墨睡得不够安稳,总是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一会儿感觉有几道人影在眼前乱转,这些人影十分陌生,像是黑色的影子,佝偻着腰在他面前走过,可偏巧他努力睁开眼,却没有发现屋里有人,他胡思乱想着,为什么只有墙壁上的影子,没有人呢?
后来他又感觉有人走到他头顶,不停问他:“几点了,是不是要走了?”他翻身想要避开那个人,实在是太困了,不能让他好好睡觉吗?而且他记得……墙上应该有时钟啊。
一直没得到回答,那个人叹了口气,好像非常无可奈何。不知道为什么,舒墨明明闭着眼睛,却像是能感应一样,察觉到那人到动作。
那人在沙发边缓缓站起身,就在舒墨以为他要走的时候,那人忽然弯下腰,几乎是以贴着舒墨的脸的距离在低头看他,他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轻轻扫在舒墨的耳朵上,又痒又麻。
舒墨心跳猛然加速,他用力闭紧眼睛,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然后他听见那个人用一种异常欢快的语调轻声说:“墨墨,快醒醒,我带你去玩个好玩的游戏。”
他浑身一激灵,猛然睁开眼,就看见一道黑影正用线吊着兔子脖子,那兔子双眼通红,嘴半张着,巴掌大的脑袋歪在一边,脖子上不停有血涌出来,很明显被那根细线勒死了,他吓得张大嘴,可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开开合合,拼命吸着气,就在他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时候,那只勒死的兔子突然抬起头,朝他咧开嘴笑了。
它在问:“好不好玩?”
舒墨猛地坐起身,浑身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出来,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张着嘴呼吸,才能把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的心脏给按回去。
他闭着眼,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等噩梦中纷乱的情绪慢慢恢复,他才缓缓地睁开眼——那个可怕的兔子和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舒墨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大脑过度紧绷才制造的噩梦。
这间被关了灯锁了门的房间空气格外沉闷,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垃圾桶里还丢了几包空了的感冒药。
没有容铮的踪影,他大概去忙了,今晚有太多的收尾工作,熬夜习惯的工作狂现在多半还在任劳任怨的加班。
从噩梦中惊醒实在是难受的感觉,这种时候大多脑袋沉重,额角的青筋还会一跳跳的疼,脑海里还轮番走马灯似的闪过噩梦里最恐怖的画面。
但是对于舒墨来说,那些噩梦其实算不上多恐怖,他只是做了几次深呼吸,就快速地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