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倏地睁开眼,在被水淋湿的镜子里和自己冷不丁打了个照面。
强烈的灯光自头顶打下,照亮舒墨泛白的嘴唇,他牵起嘴角,冰冷地笑了笑,眼下一圈发青的黑眼圈占了他小半张脸,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把刘海打湿成缕状,看起来像个刚从水里拎出来的水鬼。
舒墨对着镜子诡异地咧了下嘴,随后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洗了把脸,再慢条斯理地扯出几张纸巾仔细地擦着脸上的水。
他的动作很仔细,像洁癖患者,缓慢地用纸巾擦着每条缝隙,嘴唇微动,破碎怪异的调子轻松地溢出。
直到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动,他转过身,隐约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喊他名字,他脸上的漫不经心立刻变得生动起来,犀利的眼神也刹那间变得无比彷徨,整个人显得变得慌乱又无措。
他连忙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就看见容铮站在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被拆掉的无人机,旁边是焦急的金发小孩,正满头大汗地喊着他的名字。
多米显然慌了神,颠三倒四地解释着:“人呢,刚刚还在,老大,领导,我只眯了一会儿,真的,就几分钟,其实我也奇怪,我明明是夜猫子,怎么会睡着呢……舒哥,舒哥,他总不会跳下去了吧。”
容铮站在门边,一声不吭,默默地朝屋内看着,整个人显得很平静,但是捏着无人机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仿佛在努力掩盖内心激烈的情绪。
舒墨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下脸,努力展开一个微笑:“我在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容铮突然一个箭步走来,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把他紧紧箍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