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目睹母亲被辱自杀,在村里又经受三个多月的心理肉体双重折磨,精神变得都不太正常,又见无人肯给他们报仇,心中愤怒很容易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全村人都睡着了,俩孩子偷偷摸进村,用汽油浇在那些熟睡的村民身上,再点一把火,根本不需要高大的体格和多高的智商……乍看起来整件事合情合理。
容铮冷声问:“那你们为什么没抓他们?因为年纪太小?”
“因为附近还有一处着了火,”容一诺说,“离那村庄不到三里地的地方,有栋希望小学,支教的大学生全住在那里,可那晚上也着了火所有人全死了,可我们去现场察看的时候,发现了很蹊跷的地方。”
容铮:“什么?”
“那些学生是在死后被焚尸的,其中一个女学生下-t体严重撕裂,有多人侵f犯痕迹,而她的脖颈处还有深可见骨的勒痕。那勒痕深且反复,法医认为凶手是在折磨许久后才将她勒死。另外,屋内还有枪击的痕迹,门窗也被上锁还在外面用木条钉死。调查结果认为,舒家兄弟没有枪,也根本无法控制这么多成年人,他们应该是无意间撞上的。”
“怎么说?”
“调查组还原了当晚的情况,根据现场遗留下的痕迹,调查组认为那群学生应该在开宴会,随后遭到持枪歹徒袭击。在虐杀完学生后,他们烧了一把火想毁尸灭迹,三里外的村庄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
“而且调查组还考虑了舒家兄弟的情况和你的证词。”
听到这,容铮倏地一愣:“我的证词?”
“你说,当晚那孩子想他妈妈,所以你才给他打了掩护——也就是说,那孩子回到村庄是想念他去世的母亲,却没想到意外目睹了对方放火行凶,由于他个头太小黑灯瞎火没被人察觉,这才成功偷跑出来。”
说到这里,容一诺叹了口气:“可惜那孩子被吓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哭。他哥哥又以为自己弟弟真放了火,拼命说他弟弟精神有问题,可能知道精神病人犯罪不犯法——真是小孩子,本来调查组也有一点怀疑他们的。但他哥哥的表现——当时没有否认,反而极力推脱到弟弟的精神病上,让调查组彻底打消了对他们的怀疑。”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傻子都会拼命否认是自己干的,除非对方彻底摸透警方的心理,恰恰用这样既承认又茫然模棱两可的态度来洗脱嫌疑。
但一个孩子会那么聪明吗?十几岁的少年和五岁数都数不好的儿童能有能耐控制三十几个成年人,屠掉整个村庄两百多人吗?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实在不合情理。
“事后,调查组把所有的线索逐一分析,认为罪犯很有可能是被剿灭的团伙残余——因为他们的秘密暴露正是在这个村庄,在此之后便受到部队围剿,死伤惨重,最终的计划也因此破产。
“由于边境出口全部被我军封锁,存活下来的歹徒无法逃离,只能藏匿在原始森林里。于是绝境之下他们彻底丧心病狂,转而对村民和学生进行残忍报复,并使用惯用的对告密者的处置——放火屠村,用来震慑其他打算告密的人。”
现场遗留下的旁证、痕迹,无一不证实这项猜测。
舒家兄弟尽管可疑,也有动机和目的,但他们没有任何作案能力。
别说杀人了,就是村口那只穷凶极恶、人见人怕的大黄狗,他们都不一定搞得定。
“后来,舒家大儿子的亲生父亲找了过来。他是通过p国的外交部找来的,考虑到那是唯一亲人,还有小儿子的精神状况的确需要更好的医疗条件,我们就同意了。那时候全球最好的医疗专家和设备都在p国,我们实在对不起舒家人,希望他们能忘掉过去重新好好生活。后来有朋友去国外正好见过那俩孩子,说他们一切都好,我们也就放下心了。不过——”
他对当年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因为儿子撒了谎。毕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撒个谎轻易能被识破。
虽然那个谎言没多大作用,但多少让他心里有了芥蒂。
从来不撒谎的容铮,会为了那孩子丢失原则。
不过那孩子走了,本以为事情就算完了,可他的资料又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而容铮又无缘无故地提起过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对了,他们在p国的养父,好像是著名的医学博士,现在城里蔓延的病毒……
想到这里,容一诺的眼睛缓缓眯成线。
这时,不远处传来声响,指挥部的门打开,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容一诺微微一顿,转动手腕上的表低头看了一眼,他压低声音说:“听着,这时候没工夫让你去感怀过去,那种事忘记就忘记了,没必要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