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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从昨晚警车进入校园那一刻,这群学生手机里的消息就没停下来过。好在提前给学校和网警打过招呼,围追堵截企图在网络传播扩散谣言的学生,成功将同学准备扩散的八卦心理掐灭在摇篮里。

魏威看着瘦弱的女孩低头走进车内,一路上她没有丝毫眷恋,直到上车也没回过头看学校最后一眼,魏威莫名从她倔强笔挺的脊梁读出几分决然,就像她最后说的那句——“我就不回去了,帮我打包东西吧……学校……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魏威皱着眉,忽然觉得最后女孩完满地自首并没有多畅快,反而出乎意料地多了几分无从说起的失落,甚至涌出了许多针刺似的难受。

魏威暗自惆怅片刻,等手机另一端终于接通后,他把中药似的咖啡勉强抿了两口集中注意力,然后直接说:“杨晓晓招了,是她杀的人。死者叫做施楠,曾是杀害她姐姐的嫌疑人,也是她前男友,因有不在场证明被排除嫌疑。

“据她供述,三个月前,她将施楠骗到郊区一栋没人的别墅,然后在那里将人控制住,并囚禁虐待了两个月。

“在她姐姐生日那天,也就是5月27日,杨晓晓情绪失控,对施楠进行疯狂殴打,导致施楠内脏破裂死亡,才把尸体冻进了冷冻库里……不过,这一点我不太相信。就算施楠被囚禁了两个月导致身体极度衰弱,但杨晓晓也是个瘦得没人形的年轻女孩,我看她多拿两本厚的书都手腕酸痛。

“我问过学校老师,说是自从她姐遇害后,这女孩就暴瘦了三十多斤,只剩下一身骨头架子,跟行尸走肉似的,三天两头送校医院。别说她殴打人了,我都怕她打到一半自己先叫救护车了……老大,这事我觉得还要好查查,杨晓晓的确参与了绑架,但她最多算得上共犯。

”一个靠奖学金没根没底的十九岁女孩,在淮市除了死去的姐姐就没有任何依靠,她也没见过多大世面,也没有了不起的能量,怎么可能发现郊区有栋无人别墅?怎么可能控制住比她高一个头的成年男子?还不声不响将人囚禁两个多月?我觉得她很可能是因为感激在帮人揽罪,老大,我这不是同情罪犯,只是她之所以走岔路,就是因为她姐姐的案子不明不白……”

“放心,我们处理刑事案件的流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因为凶手自首就放弃调查。杀人的,帮忙的,一个也逃不了。”周鹏揉着眉心随意点了一句,打断魏威转弯抹角的疑虑。

这时候他手机上已经收到了杨晓晓审讯的笔录。因为最开始只是询问,并没把人带到派出所,只是找学校借了间会议室谈话。不过这女孩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说了几句就露出一身的破绽,简直把“我有嫌疑”四个字贴在脑门上,可就是嘴特别硬,咬死不认。

直到等魏威去后,利用自己刚毕业没多久的前大学生身份和询问的老秦一唱一和,两人演了个白脸红脸的审讯老把戏。

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哪里经得起专业的刑侦审讯手段,很快被套出话来。接下来就是懊悔不已地认罪自首、坦白从宽。

周鹏两三下大致翻完笔录,问:“我看了眼记录,发现施楠的家属没有报过失踪,这人都不见三个多月,他们也不急啊?”

“这事我也问过学校,施楠的家长在淮大女尸案后给人申请了一年的休学,说是去海外散心转换心情,还给我们看了他的s,上面居然到昨天为止还在更新他的照片,定位就在迪拜的某处奢靡酒吧。可能他家长还以为儿子在国外潇洒,没料到人已经出了意外。”

周鹏纳闷了:“这人……听起来家庭条件相当可以啊,照片上长得也不差,应该是现在小女孩们最爱的那种高富帅,可杨晓晓为什么觉得凶手一定是他?难道……被分手的是施楠?”

“你猜对了。”魏威说,“杨晓晓室友反映,施楠心理有很严重的问题,原话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控制狂。’

“他不仅偏执,还控制欲很强,和杨晓晓交往期间限制她的所有社交,就连女性朋友都不准来往,还多次因误会对杨晓晓大打出手,同时还在外面传谣言,说他之所以这样对待杨晓晓,是因为她水性杨花总给自己戴绿帽子,就这样了,他还不肯分手,几次威胁杨晓晓,说如果敢分手,就弄死她全家。”

“牛掰啊,动不动就威胁弄死全家,当咱们不是法治社会?谁给他的勇气?我可真好奇,他是手里有枪,还是他爸是灭霸?”周鹏一时无语,继续问,“然后呢?”

“后来一次误会,杨晓晓被施楠打成重伤住进医院。这时候她姐姐过来了,在杨晓晓室友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坚持要报案。可学校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同意,在中间搅合……哎,我快烦死这些学校的骚cao作了……”魏威一言难尽地止住这个话题,发出了个“你懂的”的叹息声,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