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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鹏:“……”

这是大半夜突然(诗)兽性大发,跑手机里跟他搞诗朗诵呢?

他没好气地说:“你说话正常点,语气不用那么抑扬顿挫,别搞有的没的,什么你是鸟儿我是鹰,你当你演琼瑶剧啊!我隔夜饭都快给你恶心出来了。”

“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压抑了吗?哎,这年头做好人可真难啊,好心没好报。”小张阴阳怪气地小声逼逼了两句,这才换回正常语气,冲着手机平铺直叙地说,“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学校的老师,那学校是县里唯一的学校……我先啰嗦两句,把这个学校简单介绍一下——

“这个学校属于国家的希望工程,学杂费全免,里面既有小学也有初中,还安排有校车在每个村里接孩子。而且现在农村经济条件也相当不错了,大部分都机械化,不需要孩子帮忙,乐得有个地方免费带孩子,还能教知识,所以都把孩子送过去。

“这学校条件也不差,虽然教学水平赶不上省重点,但老师非常负责。恰好这天有个教数学的老师,一早上在三个不同年纪的班有课。又恰好呢,这三个班都缺了一个学生。他回头一合计,发现这些旷课的学生更恰好的,居然全来自一家的。”

“数学老师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先是报告了学校,又试着联系家长,结果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那可需要近一小时颠簸的车程。”

听到这里,周鹏心里忍不住小小唏嘘了下——同样是老师,出事后杨晓晓的老师选择息事宁人,甚至担心负责首先要解决掉说话的人,而县里希望学校的老师倒是更加负责认真,比起事后的“后果”更看重“起因”。由此看来老师的综合素质并不和文凭工资水平挂钩,也不是只要是做老师的,就有所谓的“师德”。

“这家人虽然住的偏僻,但家庭条件不差,他们是做挂面生意的,一般凌晨两三点就要上工,然后忙碌整整一夜,算是个相当辛苦的活计。可这天,本早就该热闹起来的家里丁点声音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而运送挂面的车也没有离开,就歪歪扭扭地斜倒在路边的大树上,像是车开到一半不小心出了事故,连钥匙也还挂在上面,可他转了一圈,没发现受伤的人。

“数学老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走到大门边,发现门并没有上锁,而锁掉在了地上。但奇怪的是,那铁制的巨大锁头上有明显的砍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的。

“他看到这里,心就凉了半截,估计里面肯定是出事了,他连忙推门进去。那家的房子挺大,是五个院子合成了一个房子,最前面的院用来加工挂面,中间三个院住人,最里面的是主院,但不大,是个小祠堂。

“他一边喊人,一边挨个房间找人。前院倒是正常,但走到住人的院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到之处一片狼籍,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在许多地方留下了利器砍过的痕迹。

“他跟着痕迹忧心忡忡地朝里走,等走到最里面主院的时候,还来不及喊人,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总共十二个人,从八岁到九十岁不等,全部被吊死在祠堂的梁上,而且形象相当的诡异。他们全部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布鞋,大部分眼睛充血怒张,嘴唇大张,双手僵硬地伸向四周,像是正在手舞足蹈地驱赶什么,表情极度恐惧扭曲。”

“十二个人上吊的排列方式也很诡异,尸体以整齐的四并三的排列方式悬挂在梁上,像是特意保护孩子,让三个孩子吊在中间,其余大人们则吊在他们周围。而更加诡异的是,他们的神态也不同,大人们的脸朝外,神情惊惧交加,而孩子的脸却朝里,全是闭着眼睛,双手也被捆绑在身前,整个人呈现蜷缩状。

“现场不仅恐怖还相当诡异,数学老师吓得连滚带爬,赶忙摸出手机报警,打算先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就在他刚踏出主院的时候,突然听见利器劈开空气的声音。他一回头,就看见这家的老二,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正一边挥舞斧头到处乱砍,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老师这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见那个男人舞着斧头走过来。他心已经悬在嗓子眼,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这个男人见到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动作——伸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让他躲在身后,自己继续用斧子砍着空气。

“这时候老师也终于听清楚那个男人说的话了,他说有鬼,有好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