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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全市戒严,老百姓都各自待在家里。一般人就是走上街也会被工作人员询问,更加不具备作案的机会。

他们面面相觑后,有人想出声反对,却被旁边很有眼色的同事快速拉住了——因为做人还是要学会圆滑,明知道对方说的有错,也不要直接提出来让对方下不来台。更何况现在市局突遭大难,说话暴躁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突然,一道突兀的铃声打断了众人焦躁的情绪,市政领导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随后拿出响着铃声的手机,形色匆匆地走到一边。

两分钟后,只见他神色陡然一转,声音紧跟着飙高:“你说什么——生物恐袭,那是什么意思?

………

………

接到消息的时候,周鹏正被关在医院的24h隔离区里。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周鹏刚听个开头,就倏地站起身,随后他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目瞪口呆地听完整个事件经过,在听见电话那头说到“伤亡过半”后,他整个人踉跄了下。

这时,单薄的墙壁外传来嘈杂的响声,他连忙走过去,见几个医护人员蓬头垢面从休息室里飞奔而出,经过他门前的时候,周鹏忽然伸手大力拍响了门,可没人搭理他,包括实习的护士,所有人步履匆匆朝急诊跑,像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连分半分神给他的力气都没有。

不到两分钟,整个走廊安静下来,临时设置的隔离区远离病房,靠近手术室和外科医生办公室。此时办公室人去室空,手术室还亮着令人不安的红灯。

周鹏皱起眉,他使劲拽了把门锁,然而没有用,门已经被彻底锁死——那些看着面热心善的年轻女护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警匪片看多了,以为警察都跟谍中谍里的伊森·亨特似的无所不能,于是自作主张地在门原本的锁外又加了把电动车用的机械锁,除非周鹏陡然基因变异徒手把门砸了,否则插翅也难飞。

外面十分安静,周鹏在屋里焦躁走了两圈,发现实在无能为力。在这种密闭环境里,人最容易胡思乱想,他一会儿想象着市局被袭击的画面,一会儿忆起车里小张吐血的画面。墙上规律行走的时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在寂静不安的屋内,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然而他实在太累了,在茫然四顾的时候,周鹏感觉现实和幻想逐渐融合,他像是走进了袭击发生前一刻的市局。他站在人头攒动的一楼办事大厅心急如焚地挥动双手,想告诉周围的人即将发生的一切。然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像听不见他的话,依旧和平时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直到有人发出第一声惨叫……

梦境转换得很快,周鹏的潜意识在告诉自己千万别睡,但疲惫过度的身体战胜了最后的意识,以至于他一直游走在梦境里。他清晰明白那都是梦,可就是醒不过来,情绪也跟随变换的噩梦上下起伏。

这时,梁主任走到门边,他本想劝劝周鹏服从医院的隔离安排,结果走过来,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梁主任顿时松了口气,又想起刚送过来的病患,刚舒展的眉头又紧跟着皱了起来,忧心忡忡地抿紧嘴,赶紧奔向另外一间手术室。

这天天才蒙蒙亮,市里就到处响彻着警笛声,全副武装的武警和警察在街上巡逻,不安的气氛伴随着灰雾笼罩了整个城市。

一早城东下了一场小雨,没有带来凉爽,倒是让空气变得像刚熬好的糖浆一样又黏又腻,好在雨水冲走了部分烟灰,让笼罩城市的烟雾变得稀薄了些,以至于警车的红蓝爆闪灯变得格外扎眼。

魏威正在学校会议室里打盹儿,面前放着半杯凉掉的黑咖啡,据说能提神醒脑,但显然没什么用,人还是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直到一小时后,有人推门喊他:“小魏,人来了。”

魏威睡眠很浅,人一喊就醒了过来。可他还没彻底清醒,刚迷迷糊糊一睁眼,却发现额头已经贴到桌板,就快要撞上去。他浑身陡然一激灵赶紧挺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

关键是这睡了等于白睡,醒来不仅头昏脑胀的难受,还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尤其是胃,像火烧一样灼人。

好在面前有杯放凉的咖啡,能暂时解决下身体上的不适,然而他刚伸出手,手臂就突然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疼,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抽筋了!

这时,老秦一阵风走了进来,他累得犹如老狗,使劲喘了两口气后,顾不上打招呼,径直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们这帮刑警都是不讲究的大老爷们,根本不在乎水被人喝过,一线警察任务重,有时候实在饿急了,别人剩的方便面汤都能面不改色直接喝了,然而等水喝到嘴里老秦的味觉才后知后觉地恢复,顿时被中药汤似的黑咖苦到了,活似被虐待似的五官皱成一团:“小魏,你这喝的啥,黄连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