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舟大脑一片混沌,他跟在护工身后往前走,这时候顾不上会不会是陷阱,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搞清楚当年的真相——他女儿究竟为什么会死?他又是为谁背了黑锅。
出乎意料的,护工把他带到了医院的住院部,然后领着他进了一间格外简陋的病房,里面躺着一个沉睡的男人,身上插满了管道。
护工走进屋里,熟门熟路地走到床边,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纸杯,然后给雷行舟倒了杯热水,又赶忙拿着小盘和毛巾跑到对面的厕所里。
雷行舟起身走到病床旁,弯腰看着病床上沉睡的男人——消瘦苍白虚弱,年龄三十岁左右,身上却没有一点肌肉和脂肪,像皮裹着一副骨架,全然没有意识,如果不是旁边心电图机在匀速地跳动,几乎要被认作一个死人。
是植物人。
雷行舟看着他戴着呼吸器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来,于是他弯下腰,试着贴近些观察。
就在这时,护工又回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拿冲雷行舟笑了笑:“不好意思,今早听说小娟出事就跑出去了,没来得及给他收拾。”
雷行舟直起身,他轻轻摇了摇头,视线还集中在病人的脸上,他问:“这孩子……这样……有多久了?”
“九年了,”护工熟练地翻转病人的身体,拿被子做支撑,让他侧躺在床上,然后捞起衣服,拿热水打湿的毛巾擦他的背。
雷行舟想帮忙,可又不敢乱上手,怕帮倒忙。他看了下病人裸露的背部,发现并没有长期卧床病人容易长的褥疮,他犹豫了下,随后轻声说:“你……这九年……照顾他,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