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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潜藏在网络里的新型极端组织,里面成员大多是老弱病残,他们除了一腔丧失理智的愤世嫉俗,什么也没有,对池剑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

白冰顺着他的话重复:“只是小打小闹。”

“对。”容铮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里轻声说,“door这个软件很重要,很可能是帮我们找到池剑的钥匙。”

“可是我等不及。”白冰突然开口,她声音有些发颤,“我控制不住,我忍不住想去担心他,满脑子都是他死于非命,我怕我们速度慢了,找到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

“池剑在欲海和我聊过一次,”容铮突兀地转了个话题,“他提起以前的工作,说任务太凶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就把遗书当日记写。那时候他孤家寡人,可以不管不顾,一心只有服从和信念。所以无论多凶险的任务都敢往前冲,遗书反而成了他不顾一切的动力。其实去年他有进维和部队的机会,但被父母阻拦了,以死相逼他留在国内,还找到他领导苦苦相求,说他是家里独苗,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他才来到调查组。本身他心里有些怨气,但认识你后,他心里的怨气就没了,胆子也变得很小。他再也没写过遗书,出任务也会瞻前顾后、格外仔细。他说他不是怕死,是怕出事了,你会难过,所以连最小的伤也不敢轻易告诉你。另外,他还跟我说,如果遇见危及生命的情况,自己一定会先逃,原因是怕自己没了,其他人照顾不好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从没觉得这是坏话,打击坏人不一定要好人牺牲。池剑就算是为了你,也一定会保护自己,所以你也不能让他担心,他现在是盾,你是矛,保护好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没时间给我们多愁善感,保护好多米,尽快让多米破解密码,通过door找到审判者的线索。”

白冰呆了呆,深吸一口气,握住拳头,用力地“嗯”了一声。

“其实……密码不是最大的问题。”多米偷听了一阵后,突然在旁边插话,“问题是我们根本连不上网。”

容铮一愣:“什么意思?”

“其实网络中心的人,已经根据之前的密码总结出了规律,制作出了密码动态生成器。我检查过,没有问题,密码应该是对的,可就是登不上去。我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app后台关闭,一个是网络出了问题。”

这时,白冰把手机开了公放。

“door短时间内不会关闭,审判者需要联络工具。”容铮压低声音说,“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手机被破解了,这是我们重新掌握主动权,并反击他们的机会。”

白冰疑惑地问:“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为什么会轻易让我们从白斗篷手里拿走?”

“因为他们在追随者手机里设置了厉害的木马程序,会直接把手机洗成白板,无法恢复,同时还可能反污染我们的设备,导致无法正常运转,所以他们才会放任让我们轻易搜走手机。”

“的确是,”高原也在旁搭腔,“我们收上来许多手机都没用,还毁了几台主机,直到后面有个女孩的手机……看来我们挺幸运,遇到个漏网之鱼。”

“运气?不对,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有运气,审判者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白冰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他们那边,也有我们的人?”

容铮没吭声,但白冰却突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相当于默认了,她语调不由自主加压低:“那他知道审判者的老巢在哪儿了?”

“他知道的消息不多。审判者内部和我们遇见的其他组织不一样,他们成员分散,平时联络都用匿名,彼此不知道身份,得到的信息也和碎片一样,并不完整。”容铮说,“另外,审判者里什么人都有,和普通大众一样,正常的生活学习工作,扎在人堆里彼此都分辨不出来,除非接到上层指令,否则不会轻易露面。他在里面的任务也通常偏远程技术类,并不会出现场,也没和审判者高层有过私下接触……”

“明白了,”多米立刻举一反三,“在手机里安装病毒就是他的任务,但他特意修改了程序,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还有,”白冰也紧跟着想起,“昨晚上,大楼那个反常的直播,也是他在搅浑水,让徐光春的审判最终失败?”

“所以,他是技术员?”高原突然有些兴奋,“还是个死宅?靠,谁说我们就不能做卧底!一个技术员能拳打三军灭六国!”

容铮无言以对,然而其他人却莫名亢奋起来,好像在浓重的迷雾中,终于见到了星星点点的希望。

“这事以后再说,”容铮点到为止,又问,“刚才多米说连不上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