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舒墨建造的——容铮手指抚过冰凉的扶手,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人——有病人,有家属,也有工作人员,但无一例外神情是欢快、明亮的。
没有医院死气沉沉悲伤绝望的气氛,也没有难闻的气味,比起救死扶伤的医院更像是愉悦身心的度假村。
尽管没有隐私,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过来,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安全,没有疯狂的医生,没有限制人身的可怕行径,比起那些把人当动物一样监管起来的疯人院相比,这里不过是把病人当人,给予他们最起码的尊重罢了。
在这里,永远不会发生医生拿病人泄欲,做非人道的治疗实验等等。最专业的医护人员,最人道的治疗,最严密的监管,让人忍不住怀疑建造这里的人是不是有某种上帝综合征。
其实不过是一场自我救赎,舒墨把他受到的创伤以这种方式治疗,看着一个个病人治愈出院,过上光明崭新的生活,就像他也因此走出了那段灰暗的记忆,也过上了完美的新生活。
他并不是为了复仇归来,他回来是为了放下仇恨。
至少他曾经这样满心期待过,所以他建造了一个这么特立独行的医院。
但一个人的内心无法控制,不好的记忆会吞噬灵魂,除非他失忆,那些创伤会用久跟着他,伴随他直至灵魂消散。
容铮突然感到心猛地痛起来,他心疼舒墨,可怜他,怜惜他——一个受尽折磨,却仍旧拼命向阳,企图治愈自己的无助灵魂。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大面积的天使的彩绘,像在暗示这里是天堂。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相信世界有神了——无论是西方的神,还是东方的佛,请保佑他,保佑他完成所愿。
有点奇怪,或许是盯得太久,加上失血过多有些低血糖,容铮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朦胧中,天花板那些原本静止的天使,突然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仿佛产生了幻听,居然听见了舒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