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发生的欺凌事件并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矛盾,实际上大多是由群体一同参与,对受害人实施暴力,摧残受害人的行径。
这种摧残不止是行为上的施暴,还有周围同学的冷眼旁观,也有老师的漠不关心。除开打架斗殴,更多的是轻视、孤立、放任等等冷暴力,很容易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孤儿属于学校里的弱势群体,没有父母的关心,即使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因此这些孩子最容易成为霸凌者欺负的对象,而且在他们身上,霸凌的行为也会比较起其他人更加升级。
杨鸢自然也这样认为,她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要找到这个受害人,特地向公司请假,开始收集有关受害人的线索。
孟副局说:“杨鸢收集了市内所有福利院地址,并挨个上门走访。据成员们描述,她当时有做反霸凌纪录片的想法,因此整个过程都用手机录了下来,还发给了群内负责剪辑的成员。但那年年底,杨鸢突然半夜给成员打电话,并情绪激动地说了句‘都是假的’,随后杳无音信失踪一天,到第三天,杨鸢忽然在社交平台宣布终止调查,并同一时间把群解散了。来年一月六日,杨鸢被电话引诱到妹妹寝室,紧接着遇害。”
所有人听到这,回过味来:“是不是其中有一间福利院有问题?”
“我和胡厅都是这样想的,”孟副局一点头,“当年被施楠欺负的孤儿,很可能是赵睿龙培养的杀手,至于那场摔楼梯的事故,如果对应杨鸢那句‘都是假的’,恐怕只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手段。
“杨鸢在调查福利院过程中,很可能无意间发现了当年的真相,还窥探到了后面更可怕的势力,以至于她不得不停止调查,并把互助群解散。可这显然还不够,赵睿龙为了保守秘密,决心要杀人灭口,于是让万宗明帮忙做了个局。”
有人问:“你们这个说法有没有凭证?”
“有,”胡明海调出短信,递给问话的市政领导,上面是几份扫描出来的文件,最底下是手写的签名和指纹印,“这是分局发来江莉和王春菊的口供。王春菊承认,出事当天她利用电话亭联系过杨鸢,以她妹妹安危为由把她诱骗到无人的宿舍。因为她和杨鸢打过几次照面,杨鸢没有怀疑就直接过来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杀手就在屋里等着她。”
“年初我们做现场侦查的时候,曾经很诧异凶手的反侦察意识,他在那么混乱的现场,那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不是一般歹徒能做到的。”孟副局说着,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光从现场侦查来看,凶手是为了偷窃进入寝室,之后弓虽女干杨鸢是临时起意,他又从哪里弄来的避孕套?
“而且杨鸢有明显的反抗挣扎意识,曾和凶手搏斗过,很容易留下凶手毛发或者体液,可我们技侦人员在宿舍不到三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硬是找不到和凶手有关的任何线索。
“我们分局我敢打保票,不可能有掩盖证据的事发生,全程都有记录仪做为佐证,事后局长也特地请过省外勘察专家到过现场,也没发现有用的痕迹,所以这件案子才压了那么久。”
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一直在查,每周开会都在更新线索,可就是一无所获。”
分局的同事听到这,脸色都纷纷沉寂下来,调查过程中最令人泄气的是,明明知道有问题,却什么也查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受害人家属从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
杨晓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得不说,有他们的责任,所以面对杨晓晓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
“原因是我们的调查的方向一开始就出了错,真凶根本就不是男性,所以我们在现场找不到任何男性的组织和体液。”
在场所有人微微一愣,随即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插话:“等等,老孟,你是说,弓虽女干受害人的是女人?”
“准确来说,凶手是女性,她伪造了性侵行为,仅仅是为了混淆视听,隐藏凶手的真实身份。”
“那真凶到底是谁?”
“江莉交代,她身体不舒服,提前请假回寝室,曾在门口和一个女生擦肩而过,她当时没有多在意,径直回了寝室,可开门看见杨鸢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莉回忆那脚步声宛如一场噩梦,空无一人的宿舍内,突然响起轻缓拖沓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朝着寝室的方向走来,却又在走廊的尽头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无端的窥视,一道犹如锋芒的视线紧紧锁住了她,女孩反应极快,极端恐惧下,她做了令自己都诧异的行为,帮忙伪造现场,拿走只有室友才知道的隐藏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