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丰就事论事,拄着拐杖直接坐了下来,并没有回握白展侑伸出的手。
白展侑说了一句‘不敢当’,脸上并没有半分被无视的尴尬与难堪,也坐了下来,不卑不亢,含笑眼角微微弯着,掩盖了一丝真实与傲气。
“说吧,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但事先说明,你之前提出关于医院的议案,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最好趁早死了心,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周少丰把拐杖放到一边,自己靠在椅子上,略显雍态的身躯放松下来,眼神却仍旧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肃厉。
“虽然今日来跟周老董事商议的,并非之前的议案,但很不巧,还是与医院有关。”白展侑有备而来,故意激起周少丰的心头之气,见他板起脸后,笑着继续说道,“也与罗小姐有关。”
周少丰肉眼可见地沉下了脸,“你们承威还敢在我面前提起萍仪。”
白展侑不惧威胁,“我本也不想叨扰周老董事,但没办法,如果继续不管不顾,只怕令孙千金闯下的祸,任是周老董事也解决不了。”
说着白展侑拿出一支微型录音笔,点开播放,一把男声随即响起。
“罗萍仪的确是这么说的,她来求我,是想让我暗中找几个人,帮她摆平一个男人,说是要来强的。听她的语气,她想我们做的并非那种正常的事。因为风险太大,而且肯干这种事的人也难找,毕竟要对付的又不是女人,哪有这么容易,所以我还没有答应她”
看着周少丰越发冰冷克制的脸,白展侑心里涌起的那股报复成功的快感,就越发强烈。
臭老头,还敢跟我斗。
白展侑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主动权回到自己手中的得意与从容,让他看起来分外自信。
只见周少丰的眼神里仿似有什么在凝聚,随着录音笔播放的内容,他的脸色也慢慢变得铁青,最后硬邦邦地出声,“关掉。”
白展侑服务周到,亲力亲为,按停了录音笔。
“这是秦氏集团的一位经理亲口自述的证据,如果周老董事不信,我还有秦氏提供的监控录像,以及罗小姐在酒吧与这位秦氏经理见面的录像。”
白展侑每一句话清晰明了,听在周少丰耳中,字字句句都写满了‘威胁’,但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这点事都不能镇定应对,他枉活这么久了,努力平复心里的起伏,压抑着声音开口,“说吧,你想怎么样?要人脉还是设备资源?”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爽快,白展侑笑意更深,但他却没有开口要求,而是说道,“我不是来向周老董事索取的,相反,我是来给周老董事送礼来的。”
白展侑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周少丰也只会觉得他不安好心,便直接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少丰,“这是承威集团答应赠予给罗小姐,a医院的百分之十股份股权书。”
股权书?周少丰瞪着白展侑,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周老董事不必对我敌意过深,这是我们季总的意思。”
白展侑声音真挚,态度诚恳,“罗小姐与我们季总有缘无份,确实让人唏嘘,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结成了这段姻亲,季罗两家曾有过情谊,这点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季总知道这百分之十的股权未必能弥补罗小姐,但这家医院,于罗小姐,于周家,都有着比股权更深,更不可磨灭的东西在。周老董事是过来人,一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周少丰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几乎要被白展侑说服,缓下了语气,“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既然是赠予萍仪的,那这份股权书,你现在拿给我做什么?是想让我对你们承威感恩戴德?”
“不是。”白展侑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们承认,当初承威恶意收购医院的股份的确是存在私心,但我们当时并没有想到罗总出售的,全是属于罗小姐在医院的占股。”
说着,白展侑的神态更加严肃了,“罗总能把罗小姐的占股随意抛售,这对医院和承威而言,并非一件好事。若卖方是我们承威,我们还能出售归还,但若是别的公司,只怕罗小姐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
“你的意思是,想让萍仪把这份股权归到我管?”周少丰一下子理解了白展侑话里的意思,问道。
“准确来说,是让罗小姐把这份股权转让给景域。”白展侑说道,“只有景域集团实实在在拥有医院的占股,才能顺理成章地插手接管医院的事务。我知道周老董事手上有这方面的人才,若是景域能接手运营,这才是对罗小姐最大的保障。”
一言毕,周少丰笑。
打着为罗萍仪好的旗号,让景域得了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其实就是为了拉拢他。这样一来,承威得到了景域提供的各种人才设备与资源,二来,也可以借他的手打压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