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刚才葫芦生的行动,是用降头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人,甚至于任何生物接近他布防的范围,他立刻就能知道,设法应付。
我知道有了葫芦生的“布防”,赛过一百人的防守,可以放心不会有人偷听得逞。
不过我还是很小心,因为葫芦生未必能够觉察事前的布置或先进的电子仪器。所以我向白素使了一个眼色,开始以我们的专业知识,在病房中展开搜索。
这时候于是的表情奇怪之极,显然她对于发生的事情大惑不解,可是也显然由于她一向惯于听从她母亲的安排,所以并没有提出疑问。
等到我和白素搜索完毕,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窃听装置,我道:“可以肯定,在这里说话,除了在这里的人之外,不会有别人听到。”
赛观音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向于是招了招手,要于是坐在她的身边。
于是走了过去,在她母亲身边坐了下来。赛观音握住了女儿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不能决定是不是应该让你听我说的事情。”
于是很镇定地道:“妈,其实你已经决定了让我听的!”
赛观音缓缓摇头:“我只是害怕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会害了你──你研究现代史,我要说的事情是现代史上最大的秘密,你如果知道了,会忍不住要把它发表,而这样做会替你带来巨大的灾祸,这就是我犹豫不决的原因。”
她们母女二人只管说话,我在一旁本来已经感到很不耐烦,可是听到这里,又觉得赛观音对于是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赛观音一再提到她将要说的秘密,可能会给知道秘密的人带来灾祸,由此可知,这秘密一定关系重大,牵涉到了某些隐秘,会有人绝对不想秘密公开,而不想秘密公开者一定有很大的势力──至少像赛观音这样身份的人,也会被灭口!
所以她在事先,一定要谆谆告诫,告诉女儿,若不是肯定了自身的安全,就绝不能泄露这个秘密。
对于平常人来说,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保守一个秘密,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可是于是却不同,她是一个历史研究员,而秘密如果和历史有关,甚至于可以改写历史,作为历史研究者,在知道了之后,必然会想把它公开──这是历史学家的责任。要一个有良知的历史学家知道了历史真相之后而不公开,任由虚假的历史冒充,这对于历史学家来说,是对他人格的最侮辱!
(当然世界上也有根据当权者的意思而刻意假造历史的所谓历史学家──这种人根本早就没有了人格,也就不存在侮辱人格的这个问题了。)
赛观音当然知道女儿是有知识份子良知的历史学家,所以在快要说出秘密的时候,还再一次婉转地提醒:不要为了还历史的真相而牺牲自己。
如果于是的知识份子良知强烈,赛观音的警告,不会起到作用,这时候我看到于是眉心打结,想了一会,问她母亲道:“你的意思是,我将听到的事情,和我研究的现代史有关?”
赛观音点了点头。
于是再问:“那是历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