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桥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没有生气,陶蘅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眼泪哗哗往下掉,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季牧桥吗?

秦文远按住他的肩膀捏了捏,很快又收回了手,他想,现在最没资格安稳陶蘅的人就是他了吧,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安慰他。

他突然觉得陶蘅很可怜,一个被他逼到角落的男人,没有朋友,没有自由,现在连健康都没有了,这些日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早就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可偏偏还要一次次地伤害他,等他将所剩无几的爱都消耗完,到头来发现最珍贵的已经失去。

不知道现在说一句“爱”还来不来得及。

秦文远确定自己是爱陶蘅的,不是心血来潮,是一辈子都不想分开,想把人牢牢锁在身边、好好照顾他呵护他的的那种。这种爱早就存在于心里,根植于骨血,从很久以前就一直默默绵延,难以察觉,和呼吸一般自然。

秦文远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在陶蘅想要离开他的时候变得暴躁不安,潜意识里,他害怕陶蘅离开,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他们之间将成为陌路人,他们之间的牵绊会消失,他受不了这样的改变。

陶蘅回到病房,医生将他的脚重新吊起来,医生离开后,秦文远把陈伯支开,独自留在病房里。

“陶蘅,我知道现在不合适,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秦文远拖了张椅子过来站在床边,仿佛做好了与陶蘅长谈的准备,“我想告诉你,我……”

“你放过我吧。”陶蘅突然打断他。

“什么?”秦文远似乎没听清。

“秦文远,我真的求求你,你就当看在季牧桥还躺在那里没有醒过来的份上,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折腾不起了,我求你,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陶蘅挣扎着坐起来,想把刚绑上的绷带解下来,“我求你,我给你磕头,只要能放过我,我给你磕多少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