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特点便是:一切怪异的事情,在我们看来,全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都一致认为,人类的科学是在极其可怜的萌芽时代,一切不可能、被认为荒谬的事,全是以现在的科学水平作为根据而出发的,这等于一个三岁孩子不知道雷是如何被发现一样:也就是说,人类还太没有资格去评论一切不可思议的事。
说起来,“异种情报处理局”所做的,也正是这一类事情。
所谓“异种情报”,并不是敌军进攻、间谍活动、冷战、热战这一类情报,这一类情报是热门,而“异种情报”则是冷门。
所谓“异种情报”,是指一些还不明白究竟是甚么事的事,而经过了各方面的研究之后,仍然得不到甚么结论的事,交给“异种情报处理局”去处理。
举例来说,某地上空忽然有不明的发光物体在空中飞过,有人目击。自然,目击者先去报告警方。由于发光物体是在空中发现的,警方自然将一切转报告给空军当局。
空军当局,便对这件事进行研究。
如果空军当局研究不出名堂来,那么,这件事,便会移交给“异种情报处理局”。
照这样说来,“异种情报处理局”的工作,应该是十分之繁忙的了。
然而,当我向巴图问到了这一个问题时,巴图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原来事情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因为,任何方面,明明接到了他们所弄不懂的问题,但是却也不肯认自己不懂,偏偏要不懂装懂,想当然地作出结论,那么,档案有了结论,自然轮不到巴图来工作了。
所以,这个局的“生意”十分清淡。清淡到了这个局的唯一实际负责人可以陪我在夏威夷的海摊上,一起拾取各种各样的贝壳和天南地北地闲谈,一陪就是三个月的程度!
巴图生性十分坦率,我们相识后不久,他就将有关他自己的一切全都和我讲了,我自然也不是“逢人只说三分话”的人,所以我们很快成了知己,我们约定,有甚么奇怪的事情,一定互通声气,大家研究。
他比我先离开夏威夷,在他离开后一个月,就在我也准备离开的前夕,我接到了他的一封电报:“要看红月亮么?请速来我处,巴图。”
我不明白这封电报是甚么意思,因之拍了一封回电:请进一步说明。
他的回电来了:“速来我处,不可犹豫!”
当我接到他第二封电报之际,正是夜晚,我探头向窗外看去,窗外皓月当空,我连眨了几下眼睛,月亮仍然是银白色的。
月亮自古以来就是银白色的,红字和月亮连在一起,只怕还以巴图的那封电报为首次!
我不知道巴图在发甚么神经。但是老实说,就算没有这封电报,我也想去看看巴图了,因为他这个人实在太有趣,而且经历也太丰富了。
我十分怀念我和他两人,在海滩上,各自谈及自己的经历,往往通宵达旦,而毫无倦意的情形,所以我不再推托他,只是回电道:“即来。”
于是,在若干小时之后,我来到了那幢石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