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一看到过他自己,也在那间怪异的房间内。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大良云子来。
云子一直坚称“那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人”,那是不是说,她也曾看到过她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时,我不禁感到了一阵极度的寒意。
我不知道建一看到他自己的情形怎样。至于我自己,那只是一瞥间的印象,虽然极其深刻,足以令人永志不忘,但也不构成甚么特异的事件。
然而,云子的情形却不同。她如果看到了她自己,那另一个“她”,会活动,会做她不敢做的事,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个大良云子,而两个大良云子是从一个大良云子分裂出来的!
早在铁轮的住所之中,看了第二卷录影带的时候,我就曾和健一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健一提出的是“精神分裂”:一个人的精神分裂为a、b两方面。当时我有一个十分怪异的概念是,云子的情形,是连身体也分裂为a、b两个的。
如今,我已经更可以肯定,我的这种设想接近事实。
然而,如果这是事实,那太骇人了!试想,每一个人,事实上都有著性格上的a、b面,一面显露,一面隐藏,但始终是一个人。如果因为人性上的a、b面,而使人的身体也一分为二,这实在是难以想像的一种可怖情形!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并不是在思想、精神上的分裂,而是身体上的分裂。那情形就像是复制一样,一个人外形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但是在感情、思想、性格上却全然不同,本来隐藏的一面性格,进入了复制体之内!
我一面想,一面背脊之上,不由自主冒出了一股冷汗来。冷汗甚至还向下流著,像是一条有许多冰凉的脚的虫,在我背上蠕蠕爬行。
这是一种甚么现象?甚么力量使这种根本不可能的现象出现?
这完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张大口,想要大声疾呼,可是事实上,除了急速地喘气之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用力挥著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我的思绪紊乱,样子也一定怪得可以,以至耶里望著我,现出十分惊诧的神情。过了好一会,我才渐渐镇定了下来,能发出声音来了。
虽然我发出的声音,听来是如此乾涩,不像是我的声音,但是我总算能发出声音来了。我道:“你一定一收到光义的信,就立即到日本去见他了?”
耶里听得我这样讲,陡地呆了一呆。我这个问题,全然是情理之中。如果是我,见到了这封信,就一定要去找光义!
可是我一看耶里的反应,就知道我料错了。果然,耶里苦笑了一下:“为甚么你曾那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