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里点头,我又道:“还有,在疯人院中,健一进病房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云子,其中之一是她的副本,但当健一离去,奈可又进病房时,病房中又只有一个云子了,副本又消失了,还有铁轮──”
耶里打断了我的话头:“你不必再举例子了,我承认副本的确有点神出鬼没,好像是铅笔写的字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擦去,为甚么会这样,我们不知道,我看也无法知道。”
我道:“或许,我们回日本去,将那‘怪东西’取下来,详细研究一下──”
耶里大摇其头:“我不想再到日本。”
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有些疑点,倒可以解释,例如那房间的门,自内反拴著,这自然是一个副本做的事。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板垣一郎交给云子的那柄枪,可以扳一下枪机就射杀两个人,这种枪械,不是民间普通人所能有的,他从哪里弄来?”
耶里道:“我相信将枪交给云子,吩咐云子去杀人的是一郎的副本,而接过了那柄枪的,也是云子副本,而在云子快要行事之际,去见云子的,是我的副本。”我苦笑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十分复杂,连要再解释一遍都十分困难,只有从头至尾一直看下来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关系。
耶里在停了一停之后,又道:“副本不但有突然消失的本领,而且,似乎还另有能力。例如板垣一郎有了那柄古怪的枪。而我的副本,竟然知道一个身份极其神秘的职业杀手的秘密,可以指点云子的副本去找他!”
我盯著耶里,一字一顿地道:“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铁轮这个人?”
耶里苦笑道:“我从来也未曾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还要注意一点,副本来去自如,可以在各种场合出现,而且,最可怕的是,副本会杀人,所杀的人包括和他一模一样的!”我讲到这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无法再向下讲去,耶里的面色也变了一变。
光义就是被他副本杀死的!而光义同时也杀死了他的副本!所以在光义死的时候有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这实在是无法不令人感到害怕的事: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可是性格恰好相反,这个人是你的复制品,然而你对他却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会在甚么时候出现,而他总是和你相反,他是你性格另一面的表面化,你和他在外表上虽然一模一样,但是在思想上却是死对头!这样的一个死对头,给你的威胁,可想而知!
耶里呆了半晌,才道:“我们只好暂且不想这个问题,假定我……我们的副本,都不会出现!”
我也呆了半晌:“只好这样。”
我在这样讲了之后,又顿了一顿,忍不住又以十分苦涩的声音道:“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耶里的口唇掀动著,发出了一点没有意义的声音来。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耶里才道:“是的,这是人类性格双重所造成的悲剧,没有外来的敌人,敌人就是自己,就是──”
耶里说到这里,摇著头,再也说不下去。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不必再讨论下去了,别说是我们,就算是两个圣人,只怕也讨论不出结果来。”
我望著耶里,心中想的并不是如何和他一超启程去见灵异猴神,我又道:“耶里,照已经发生的情形看来,副本的活动,原来的人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