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点头:“所以,我想他们如今努力在进行的,是使那一男一女,变成和米博士一样,树的成份少,人的成份多。”
我大大伸了一个懒腰:“首先,米博士是不是树人,只是猜测,其次,成份的比例,应该早已成定局,怎么可以随意增减?”
白素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会,又道:“不妨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看。人的遗传,来自父母。是父亲的成份多些,还是母亲的成份多些?”
我叹了一声:“很可惜,人类对于组成自己生命的这个学问,所知不多,只在幼儿园阶段,不像研究凶残诈欺那样,已到了研究院的水准。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暂时无法有答案 而且,一两百年之内,只怕也不会有,因为人类并不热衷于此。”
白素不理会我的牢骚,又道:“任何人的遗传因素,都来自父母,可是父母的遗传因素,只是不受控制,并无规律的凑合。”
我道:“就像温宝裕所说:七拼八凑。”
白素却又道:“也不尽然,至少,已经知道遗传因素之中,有‘隐性’和‘显性’之分。”
我闷哼一声,白素所说的,人所皆知,遗传因素有“隐”、“显”之分,最普通的例子是,黑色人种的黑色素,属于显性遗传,所以黑色人种和其他人种的混血儿,黑色素突出。
不过,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又有甚么用处?并没有力量可以控制改变,只是“听其自然”而已。
白素笑道:“当然,人类的知识不够高,无法很透彻地了解遗传奥秘。但是那外星人既然能使人的胚胎和树的胚胎结合,自有他的神通广大之处。”
我忙道:“这一点,毫无疑问。”
白素忽然长叹:“我们见过的那一男一女,是一个可怕之极的,噩梦式的悲剧。”
我迟疑了一下:“此话怎讲?”
白素道:“我想,毛病是出在那两株大树被砍了下来这一点上。”
我吸了一口气 两株大树,由于树中孕育著半树半人,所以令得接近大树的人,有时可以受到树中人的思想感应,正由于这一点“灵异”,所以大树遭到了被砍的噩运。
这些经过,我知道。但白素的话,我却不是完全可以明白。
白素吸了一口气:“树的生命,和人不同,它虽然被砍了下来,但和人受到同等伤害,立刻死亡不同,它的生命,还能够延续一个时期。”
我“啊”地一声,明白白素的意思了!
在那一男一女的孕育过程中,应该是人为父,树为母,人是在树身之中孕育成长的。
而在大树被砍下之后,“人”的生命,立刻结束,但是“树”的生命,却还在延续。
也就是说,胎儿也没有立刻死去,而是依靠了母体(树)的生命,一起延续著,一直到母体的生命完全结束,或是在结束之前,这才裂体而出。
“胎儿”在发育尚未完全之时,“父”系方面的生命结束,单靠母体的生命继续成长,所以成长的结果,自然而然,多像母体,所以成了木头人!如果是在正常情形之下成长的,那么,成长的结果就应该如同米博士,像人多于像树!
这一系列推测的结果,越是想到后来,就越是令人心悸,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