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道别后,杜承宗在小花坛后边找到裴茵。握着裴茵的手坐车回家时,他发现裴茵总忍不住车后看。
裴茵又问他一些话,杜承宗明白过来,他留恋那方才的校园。
杜承宗看着他满心的憧憬与渴望,想到他的妻子二十岁都不到,裴茵浑身都是崭新的气息,杜承宗猛然不敢再握裴茵的手。
他想,杜承宗能给裴茵什么呢?能让他安心长大,能给他一点自由,但也仅限于此。他知道裴茵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但仍不愿意把自己悉心看顾的小雀放走。
他有家业要担,做不到陪小雀迁徙,他行将就木,倘若真让裴茵爱上他,又如何让妻子度过没了他的日子。
夜中再在灯下看裴茵柔软的眉眼,杜承宗闻着自己口腔又泛起的血腥味,下了决心。
他不可以再把裴茵当妻子疼爱,裴茵应是他的弟弟,他那些还没成形的爱意应该被斩断,回到从前长辈对幼弟的那种关照。
寒来暑往,杜承宗的病加重时,裴茵长高许多。他很乖顺地在杜承宗床前端水侍药,说着承宗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
杜承宗看裴茵明澈的双瞳,知他仍把自己当大哥哥,他想,这样最好。
裴茵总给他念话本,他听着书里的轮回转世,心中起一点贪念。
下辈子,他若健健康康,就让他再遇到一个杏眼樱唇的小男孩。不过他性子要大方热情一点,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和那孩子嬉闹,不必顾虑许多。
他和他的有缘人不要再这样默然相待,他们要大笑着,携了手,也学着在世上潇洒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