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厌恶,告诉自己要挣开,一定要挣开。
可是,他挣开了那只差点摁他进臭水沟里的手,却挣不开女人那柔软纤细的手,他在家里唯一一张破沙发上坐下,任由她一边生气的责备他打架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那天晚上顾晔没睡着,他闭上眼睛就是那只近近的死老鼠。
他掀开衣服,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肚皮上青紫一大块,碰到就疼得要死。
那之后,他又不敢在学校待太晚了,他在家附近到处转,然后找没有人经过的地方躲起来写作业。
等到天黑了再回家。
可他也有估错的时候。
狭小的筒子楼,一个肥壮如山的男人把他逼到了墙边,他边退边找可以逃走的方向,嘴里说叔叔我要回家了。那个男人却嘲讽的冷笑,“回家?你现在回家干什么,看你那个妈怎么伺候男人?不过也是。”
男人发出猥琐的笑声,“多跟你妈学学,也好早点赚钱,一个赚哪够你们娘俩生活的。”
他脑子一炸,不再想着逃,而是狠狠踢了他的裆!
然后第二天他回家,听到里面女人在边叫边哭。
他跑到楼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打开,他从楼梯口偷偷探头,看到前一天堵他的男人在系裤腰带还哼歌。
“你还没给钱。”
“钱?给你妈的什么钱?你家那个杂种昨天差点把老子命根子踢废了!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好意思找老子要钱?我跟你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我他妈还是要来找你!”
他永远记得那张脸,肥腻如猪,说话的嘴巴歪起来,五官扭曲,像一个丑陋恶臭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