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江宝晨现在过得很好,那就算了,可他没有,甚至过得很糟糕。
欠那么多债,被迫四处奔波,还被人欺负,住在毫无治安可言的城郊,一间谁都能偷偷潜入的出租房,三更半夜还要遭受恐吓骚扰。
他跟贺靳林在一起了,或者没有。
贺靳林没有帮他,或者帮了却十分有限。
那凭什么不能让自己来补救?
或许,帮助江宝晨脱离眼前的困境,就能恢复正常,不再总莫名其妙的牵肠挂肚,焦虑失眠。
脚步声响起。
顾晔思绪中断,心头一跳,紧紧盯着楼梯口!
江宝晨摸不准顾晔走了没有。
他想:最好走了!
可是没有。
在看到顾晔还直直站在冷风中时,江宝晨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走去,递出碘酒和创口贴过去,“你自己回车上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顾晔接过。
手指冰锥一样的冷。
也不知道这大冷的天,站了多久。
江宝晨烦躁的啧了一声,瞪他,“所以你今晚又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顾晔收紧了还带着江宝晨体温的碘酒药瓶,看着他,声音沙哑,“欠多少,我帮你还。”
江宝晨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顾晔在开玩笑,但看顾晔的表情却沉默严肃。
他忍不住“哈”的笑了一声,嘲讽道:“你帮我还?一百多个亿你拿头帮我还?行啊!去,现在就去!不还你就是我孙子好吧!”
“吹牛不打草稿。”他嘀咕,又莫名叹了口气,“行了顾晔,你走吧。你这又是干什么呢?别说你后悔了,发现自己其实喜欢我,你以前不喜欢我,一年不喜欢我、十年不喜欢我,现在回来两天就喜欢我了?那真是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