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要有钱便请得动我们么?”翠生轻笑,眼里涤荡着傲气:“那人直接联络的师傅,定是他的酬金打动了师傅……”说着,慢慢走向一条漆黑的小巷。
鹤蓝踌躇要不要跟进去:“那你凭什么确定他一定在这?”
翠生手里扬起一物,但黑暗中又看不真切:“这个是委托人给我们的,循着它找到这里很容易。”翠生手里便是那件黑色的睡袍,上面的味道古怪,有药气,还有血气。
鹤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翠生的步法:“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白天那件……事?”
翠生微微点头,慢慢道:“想必你也看出了,我们就是抓鬼的,只是云翡与我的看法不同……”
翠生第一次与外人说了这许多,自己也是一愣,但转念想来,反正自己与云翡任务完成便要离去,自此天南海北不再相见,何况鹤蓝这人也不是很讨厌,此处寂静无趣,权当解个闷吧。
翠生愣神的工夫,鹤蓝已接口:“但你……同情它们?我不明白,鬼便是人死了后变的吧?既然死了,就算有恨怨又能怎么样?也活不过来了!”
翠生淡淡接道:“哎……多说于你无益,我只能说,死亡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逗号,人死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的人在此处跌到了,便再也站不起来……人看鬼自是可怖,但也是可怜。”
鹤蓝第一次与人交流这样的心得,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生命,原本无穷的奥秘却被淡淡几句撇清,转头再看身边人年龄不大却透着一副堪破世情的冷清模样,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冷漠少年?想及自己,正是万事不知愁滋味的美好年龄。
此时此刻,晦暗夜色里,微白的瘦削背影轻柔得仿佛云絮,亦真亦幻,风吹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