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事,短短几日竟似忘得干净!这云翡,那日还说不该帮章戎找那人,现在却还记挂着。
翠生暗地里一笑,心中却是恍然,自从鹤蓝出现这几日,许多事情似乎都被抛到了脑后。
还有一天便是一试的日子,自己原应与云翡一起围坐在师兄弟中,守着一方暖炉,温点淡酒,或真或假地探讨直至夜深。
想到此处,头皮一紧,便向云翡房间方向走去。
他与云翡房间只隔一条窄廊,此时天色昏沉,廊内无光,但见云翡房门虚掩,透出一缝光线,明亮得刺眼,半似邀约,半似婉拒。
翠生刚待推门,里面正传出一阵哄笑。
一个人说了句什么,另外几个人立时插话,又是一阵哄笑,不用细听便知,话题始终围绕着试炼会。
原来已经齐聚在此……熟悉的笑声,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
唯有他,站在不熟悉的位置。
回头看看身后的窄廊,是一尺笔直的幽黑,独独把他拢住。
抬头看看眼前的门扉,是一丝温婉的暖光,独独把他隔出。
只一步便可做回自己,他推门的手反转过来,中指指节对上门板,便待敲扣,却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收回,变作食指细细顺着木纹滑下,转身,没入那昏沉的窄廊。
他想的是,为什么刚才没有推门,而是敲门呢?
初五的凌晨,众人才从云翡屋里散去。
云翡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个个不见了,才收回笑容,木然地望着廊前那头的那扇门,只余疲惫,瞥见地上一纸白色,俯身拾起,纸片已被攥成一条,字迹仿佛洇了水般模糊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