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酒,香气四溢,清澈爽辣。
翠生张嘴,一股酒气,不由拧了拧眉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看着,我喝,更不厚道。”
鹤蓝笑而不语,截过话头:“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看来两坛我都备少了。”
翠生喝酒不红脸,反倒越发清俊,眼底波光潋滟,“你说奇怪不奇怪,上一次喝酒是在……师傅那里……我喝了区区几杯就人事不知了……当时只想,喝醉原来这么容易。”说到此处,紧了嘴角,眼梢半寐,抬眼望向窗外一轮明月。
心里却想,那时的月色比现在皎洁多了,云翡把我捂在被子里,说不可与女子交好。当时自己追问他为什么,他窘迫地一语带过……但现在的月色……恩,比那时刺眼。想着,眼角涌出一滴冰凉,哎,酒也辣得很,没有上次的香。
鹤蓝看着他,半晌不语。
渐渐的,明亮的目光化作一团雾气,轻声说着:
“我知道你在想他,但我与他不同,我喜欢的东西,便会努力去争取。只是这次他比较狠,竟用这么惨烈的法子,在你心里留下记号。”
说罢再看翠生,他半数身子懒懒地贴在桌上,半数头发懒懒的顺在胸前,微憨的醉态冲淡了骨子里的清冷,些许的忧愁合着身子的清瘦,杏眶微红,拢着层水雾,如波心涟漪,弥漫出几点泪光。
鹤蓝心中砰然一动,手已轻轻拂上他的脸庞,慢慢摩梭,手掌拢着翠生脸庞,如捧着珠玉,手指划过鼻稍,停在眼角,捋着眉目,揩去眼角那滴冰凉,不留痕迹。
翠生心中却打了个结突,脸上的手没有丝毫温度!
定睛再看鹤蓝,朗阔的眉眼竟模糊起来,想要撑起身子坐正,却觉触手无力。
“你……害我?”
嘴刚张开又复合上,为什么声音听来很遥远?
是听不见还是说不出?
“我只能让你恨我了……也算是害了你吧。”
显然他听到了。
然而鹤蓝的声音在翠生此时听来,也如回声般,模糊而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