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菲说他的身子早被搜魂砂磨得只剩一口气了,勉强撑着,只为再多看他一眼,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极柔、极柔。
鹤蓝不解,死了不就是鬼了?不是正好厮守在一起,到海枯石烂?
文菲笑了,活着就是身不由己,哪有死了反倒一番顺遂的?
他目光射向稍远的地方,又道,死亡对活着的人来说永远是个谜,我不敢肯定是否还能与他相守,所以只有尽量延缓死亡的到来。
一人一鬼和一个将死的人住在一起,这段日子过得极慢极憋闷,连鹤蓝火烧火燎的性子都被磨钝了,有时他会回忆与翠生的初遇,但有关那个清晨一切都已模糊不堪,仿佛已隔了上万年,记忆里只余一个尖锐的刹车声。
……
翠生天生的纯阴体质,只要稍加留意在鬼畜面前就如隐形的一般,自是不能体会千方百计藏匿的痛苦,没啥可说的,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脑中云翡的声音细细钻来:“怎么?心疼啦?”
“怎么?吃醋啦?”翠生飞速回他一句,心里如被蜜汁灌注。侧眼瞄他,这厮依旧云淡风轻,一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样子,再看面前鹤蓝却毫不掩饰的直直望着自己,也是一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架势,真相大白后的轻松感瞬间全无,想该问点什么却又无处下嘴。
章戎飘到近前悠悠提点:“你们不是来问那孩子下落的吗?”
一句话如魔咒,解开三人胶着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