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原处等了一会,直到那豆大的烛光完全消失才回到井旁。
“你真傻,怎么提醒他换衣服?”井沿上坐着一个少女,见他过来,不由嗔怪起来。
“怎么了?”少年反问。
“他想换新衣裳必然是要出门啊,笨死了你!”
“呀!”少年一拍脑门,“我倒忘了这茬。”
“这书呆倒有趣,看他刚才臊得脸都红了。”想起方才那景,少女咯吱笑道。
“他叫杜亭!”少年正色道。
“恩……是了,”少女拖长了尾音重复道:“他叫杜亭……”
“他本来就叫杜亭嘛,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谁说没笑,月光照得真真的,少女弯着的杏核眼里都是狡黠笑意,勾着少年胳膊,笑着问他:“先别气,想想等下他出来,若还是要‘拜会’回去,可怎生好?”
少年愣了愣,答:“那就打晕了他。”
“真不明白,你到底图个什么……怕他饿着,又怕他腻着,幸亏那镇子小,若是挨着皇城,还不得差我们去偷御膳!”
“我能图什么,”少年在井口露出一半身子,幽幽道:“我就想看看……是不是人性本善。”
……
杜亭出来时天已大亮,鬼有鬼道,少年当然不可能在大太阳下等他,井圈旁只有一只毛色油亮的黄鼠狼,见他过来嗖的一下钻进杂草不见了。
昨日本来想找衣服,七拐八绕却被他找到了书房,檀木条案,翠玉笔洗,倒悬的笔挂,无一不怂恿着他那颗蠢蠢欲动的慕贤之心,当下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既可不动人财物又能表达自己诚意的两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