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歌晚上的所有成果都是他自认有生以来画得最好的了,可他哪里舍得拿去卖?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只能继续啃那干巴巴的馒头了。
而他的归家之期似乎也越来越遥远了。
可杜亭并不担心这些,令他愁苦的是另一回事。
那就是那幅他最喜欢的画儿,却没个名字。
他一向是循规蹈矩的人,画画也是如此,一幅画画完,总要提个字,最简单也要写上:谁谁谁于哪哪哪画某某某。
可是少年却没有名字,那么这画就不完美。
当然也可以随便起个名字,什么荒宅小友之类的,可杜亭不愿意,那样似乎太轻率。
天气也一再的不好,每天都阴沉沉的,随时都会落下场雨,少年大约是真的很怕雨,一连很多天都躲在井底没出来。
杜亭很郁卒,这时会想,这若是口枯井该多好啊,那样我便沉下去同他聊天,天亮了再出来。
独处的时候多了,杜亭又草草画了几幅小图打算拿到城里去寄卖,但是却悲哀的发现因为连日的几场雨,河当间的索桥也被淹了,说不得,只能原路返回,等雨季过去再说吧。
白天闲着无事他便把书房的书都一卷卷拿出来铺在地上,省得它们落潮。
这天下午又落了场雨,淅淅沥沥一直连到夜里,整座院子都被笼在森森水汽里,杜亭站在廊下忧愁的望着那口荒井,第一次有想骂老天爷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