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主气得嘴唇哆嗦:“可没有他,也就没有今日的我们!”
“我们还他的恩情得还不够多?风堂主你资质优异,哪怕不学苕月门功法,一样能够学有所成。你把大好的年华献给了苕月门,我一出生,父亲母亲就告诉我,随时要为万魔渊献出生命,我们付出得还不够多,一定要燃烧生命到最后一滴?”
风堂主手指哆嗦,苏胭的话让他心中着急,又不知如何反驳。
苏胭一掀衣袍,从地上站起来,平视风堂主:“风叔叔,往日的愚蠢不可再追,想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活下去,我们必须做出改变。明日,会有数不尽的灵石运往苕月门,那是您应得的。哪怕您觉得我任性妄为,不愿与我为伍,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您拥有绝对自由的权利。”
苏胭将话说得非常死,没有一个机会能比这更好了。
因为万道府尊和苏一诺的外在逼迫,苕月门获得了空前谈判的资格。错过这个机会,就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万道府尊、苏一诺中的任何一个人成功,天下倾覆,万魔渊也不会再有任何作用,如果没经过万魔渊,这二人就被联手灭杀,苕月门也逃脱不了干系。
这是最后的机会。
风堂主咬着牙:“你是说,我可以任意来去,不赞同你就可以离开苕月门吗!你想让我走?!”
“你什么时候这么独断专行?”风堂主无比难受,好似看着长大的孩子出去了一圈后,就染上恶习。但转念一想,好似在门内时,她就有了这个苗头。
外面的世界没能让她收敛,反而让她更病态了。
“我并非此意。”苏胭道,“您不会走,也正因为您的包容,我此刻才敢这么无礼地和您说话。”
“够了。”风堂主眼里闪烁晶莹,“你不必和我咬文嚼字,什么您啊您的,你是说这种话的人吗?”
他转过身去,维持威风凛凛的形象:“我和老门主没有让苕月门变得更好,也许,便是我们想法有误,反正不能更坏了,按你说的来吧。”
他提枪离开存英阁,最后回望这个在风雨中伫立多年的建筑。
它已经半死不活了这么多年,轰轰烈烈孤注一掷在烈火中死亡,也许,也是一种归宿。
苏胭在存英阁待了整整一夜。
她不断思考魔契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没有一个契约能够面面俱到,不给一丝钻空子的可能性,那样的契约不会通过。
比如魔契上苏胭没有写上苕月门全体弟子之类词汇,因为谢和璧如果别有用心,完全可以先杀几个苕月门弟子,留下一两个,这样他付出的东西最少,还迫使苏胭遵照魔契给她做事。
苏胭在上面写的是陆明等人的名字,所修之道,但如若谢和璧真寻一个同名同道的人来,也可以钻漏洞。
她心想,得让陆明他们加快速度回来,在魔契里录入自己的灵力识别身份。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她现在是魂体,严格意义来说她死了。
所以哪怕之后谢和璧卸磨杀驴,先杀她,魔契大概率不会判定谢和璧违规。因为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她必须要快点复活,凝聚实体。
可怎么复活,苏胭毫无头绪……
她在这边独坐一夜,另一边,谢和璧也成功说服了谢安华。
谢安华冰冷地审视他:“我们谢家从不会做真正亏本的买卖。遗光,你确定你这样是出自大局考虑,而不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